聽聞這一家人都是勤勞善良之人,劉家主人名叫劉丙寅,在當(dāng)?shù)厮闶且晃徊莞t(yī)者,雖然懂些奇奇怪怪的土辦法可以治病救人,但卻始終未能掙到什么錢。這家人非常仁慈,遇到實在付不出醫(yī)藥費的窮人,還會免費贈送藥材救治患者,因此他們自己的生活也過得緊緊巴巴的。之前當(dāng)嬤嬤去劉家接小姐時,還曾親眼見到方燕歌正在忙碌地伺候丫鬟們喝茶休息,連桌子都幫忙擦拭干凈,引得那些丫鬟們都驚訝不已。
于是周嬤嬤來不及等周刺史開口,急忙奔向方燕歌身邊哭訴起來:“可憐的孩子,您怎會什么都不記得了呢?小時候因為生了一場病,老爺才會讓您回到巨鹿老家靜養(yǎng)康復(fù);占卜師曾說過你命途多舛,必須拜姓劉的人做干爹并熬過及笄之齡才能轉(zhuǎn)危為安……”
只見周嬤嬤聲淚俱下地述說著這段往事,情感飽滿且極具感染力。
"現(xiàn)在年齡已經(jīng)足夠大了,老爺和夫人才派遣我千里迢迢前來迎接小姐回歸府邸。如果找不到小姐的話,回去該如何向老爺與夫人交代呢?這一切都是老奴的責(zé)任?。 闭f完便不停地磕著頭。
聞言,方燕歌心中卻冷笑著想:“這些話倒也是聽養(yǎng)母提過幾次,但腦海里確實沒有任何相關(guān)印象……”
隨后她故意表現(xiàn)出頭疼的樣子,并用手指抵住前額說:“這里疼……”
"不要再想了!"周刺史連忙制止道,“可能是受到驚嚇再次撞擊到了頭部,所以有些事情忘記了而已,不用太擔(dān)心?!?/p>
周刺史隨后安排兩位婦人在衙門后院安置了下來,并立即吩咐手下去給遠(yuǎn)在京都的大戶人家報平安,同時繼續(xù)沿著河流方向?qū)ふ覄⑹戏驄D。
處理完此事后,周刺史匆忙向那位公子爺?shù)馁N身侍從匯報最新進展:“這位小姐原屬巨鹿方氏,其生父現(xiàn)于京都擔(dān)任工部侍郎一職。至于收養(yǎng)她的劉氏家庭,則出身低微,看樣子她在本家族中的地位應(yīng)當(dāng)不是很高……”
待夜幕降臨,方燕歌悄悄回到了房間更換衣物準(zhǔn)備行動。穿著布鞋輕盈地穿過庭院來到了周嬤嬤窗外。從她舉手投足間那份從容淡定來看,仿佛是個深諳其中之道的老練人物。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她活著回到方家手中,否則對我們而言必是一場滅頂之災(zāi)!”房間里傳出了低沉而又急促的聲音。
“你低聲點兒!這里是官府,竟想在此地對她下手?”周嬤嬤的聲音已歸于平寂,“一出這大門,周刺史的消息恐怕就到了老爺那兒,若這時我們再有所動作,豈不會引起老爺?shù)囊尚???/p>
“既不能動她,也不能讓她活著離開,你說究竟該怎么辦?”車夫氣得拍了下桌子,“她怎么還沒斷氣呢?居然還能找到這里來……”
“夠了,她性格溫順,對付起來容易。倒是那個叫白蕊的丫鬟,非除掉不可!”周嬤嬤言語間流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意。
“我來解決?!避嚪蚧羧黄鹕怼?/p>
窗下的方燕歌輕輕揉了揉耳朵,隨后聽到周嬤嬤低沉地說了一個“不”字。
接著,方燕歌悄然步入青衣丫鬟所住的屋內(nèi),看到白蕊時,后者猛地一驚,拽著被褥縮到床的一角。
在床邊落座后,方燕歌靜靜地打量起這個年齡尚小的女孩。
“你就是白蕊吧?”方燕歌的目光再次落在白蕊身上。
對方連忙點了點頭,稍作遲疑之后,便掀開被褥翻身跪于榻前,“多謝小姐相救之恩,小姐請原諒婢子,并不是想要傷害您,實在是無法自己做主啊……周嬤嬤乃夫人隨嫁之人,也是府上管事的大娘,凡事皆由她定奪……”
白蕊的眼淚不住地滾落下來。
然而方燕歌臉上依舊平靜無波,“方才走過周嬤嬤門外,不經(jīng)意間聽她說打算殺死你。”
這句話使得白蕊身子一陣戰(zhàn)栗,隨即抑制不住地放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