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點穴,明白嗎?真沒文化!”
蕭緣用手捂著脖子,深深吸了幾口氣,隨即翻手拿出一把手術(shù)刀,緊握在前,冷眼瞪著他。
他咬牙切齒道:“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欺負婉婉開始的?!?/p>
“我欺負人?”
蕭緣嗤笑,“你哪只眼看出來我欺負她了?你好好想一想,你過來時,婉婉是不是已經(jīng)跪在地上了?再仔細回憶,我有沒有說過我的披風是新得的?你說你有認真聽我解釋過沒?一來就說我偷了東西!”
“你的錢從哪兒來的買這么好的狐皮袍子!”
看到對方不似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蕭緣答道,“這袍子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p>
畢竟與唐平安正面沖突對她來說并不明智。
“誰送給你的?”
“陸無為!”
唐平安半信半疑地瞧著她:“他會好端端地給你送這樣的禮物?”
蕭緣帶著幾分戲謔回答道:“可能他是覺得可憐我吧。”
雖然唐平安不太懂女子衣著,但也能看出她的衣衫質(zhì)量確實不高,這讓他突然有點不忍再多加指責。
見到他沉默不語,心中那份殺機稍減,蕭緣恢復(fù)了原先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說:“其實找到那件失竊的衣服挺簡單的。”
唐平安皺眉問道:“怎么做?”
“制衣之人通常都有自己獨特的針法。你可以向夫人索要一件她親手做的衣服作樣本,然后把府邸里的狐貍毛外套都集中起來逐一對比,這樣就能辨認出哪件是出自蕭夫人的手藝。”
聽到這話,蕭淼趕忙插話道:“不必麻煩那么多人,也不愿讓娘知道此事擾了她的心神。”
望著蕭淼那孝順的模樣,連唐平安也難免軟了心腸,再反觀冷漠無情的蕭緣,兩相比較之下優(yōu)劣立現(xiàn)。
不想再關(guān)注他們之間的親昵,蕭緣轉(zhuǎn)向綠娥吩咐道:“綠娥,給我打盆水來洗眼睛?!?/p>
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時,突然又回頭朝著唐平安露出一絲笑意:“哦對了,剛才聽聞張媽正為明天父親的壽宴準備糕點?!?/p>
剛才還一臉陰沉的人忽然間笑容燦爛如春花,這一幕讓唐平安不禁愕然,內(nèi)心輕哼一聲——定是用這等手段引誘他人墮入溫柔鄉(xiāng)。
接著,冰冷的聲音響起:“明日也是婉婉返家的日子,本王只會給婉婉備下禮物?!?/p>
明擺著偏心到了極點。
蕭緣目光轉(zhuǎn)瞬閃過狡黠,笑道:“既然如此,趁著天色尚早,不如我去問世子借些銀子得了?!?/p>
聞言,剛剛稍微平息的怒氣再度涌上唐平安心頭:“你敢!”
“沒什么不敢的。你不給我留面子,我也不會讓你如意。在我這里,你想怎么胡來都不行?!?/p>
忍耐著手臂的刺痛,唐平安暗暗告誡自己勿因一個小女子而失態(tài)。
他冷聲道:“禮物我會備好的?!?/p>
“多謝啦!”蕭緣說著便往屋內(nèi)走去。
唐平安沖著她的背影喊道:“先把解藥拿出來!”
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之前說過了,這只是暫時封閉經(jīng)絡(luò),幾個時辰后自然就好?!?/p>
隨著門緩緩關(guān)閉,唐平安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早晚要解決了你!”說完掉頭離去。
這時蕭緣急忙跟出去勸道:“王爺還是先找醫(yī)生看看您的手比較好?!?/p>
院子變得空蕩蕩之后,綠娥扶著桌子勉強站起,呆滯地望著緊閉的門戶,心中暗嘆,經(jīng)歷了生死大劫之后,主人才變得如此無所畏懼啊。
……
唐平安當然不可能任由自己的手持續(xù)麻木下去,他很快找了府里的醫(yī)生查看是否中毒。
經(jīng)過一番檢查后,大夫最終宣布他并沒有受到毒素侵害。
“這不可能,分明有麻痹的感覺!”
“麻痹……”
進一步詢問過后,大夫驚疑不定地說:“莫非王爺您這是接觸了麻沸散?”
感受到眼前之人的興奮,唐平安謹慎地質(zhì)問:“你究竟想干什么?”
對方立刻解釋道:“若能學會局部使用這種麻醉劑,將極大減輕戰(zhàn)場上士兵們遭受疼痛折磨的程度?!?/p>
得知緣由后,淡然回應(yīng):“是蕭緣用針造成的。”
聽完,郎中喜出望外地表示希望能向王妃虛心求教此技。
第二天一大早,為了拜見父母雙親,盡管內(nèi)心并不情愿,但考慮到還有一個啞巴的母親等著見她,蕭緣早早起身準備回家。
生母曾是便宜老爹未中狀元前的第一任妻子,雖然后續(xù)娶了不少名門閨秀入門甚至還有溫雪儀這樣的高官之女為妾,但發(fā)跡后并未忘記原配,而是將她帶入盛京一起生活。然而母親卻因生她時喊破嗓門自覺丟臉,便主動請求扶趙月瑩為平妻。
對于這段歷史,蕭緣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在意太多。這次要求帶回禮物更多是希望能夠趁機調(diào)查一下母親聲音受損的原因。
出門時收到了一批來自王爺?shù)男乱挛锱c飾物作為賞賜。“想必是他怕我在家人面前顯得寒酸丟臉吧?!?/p>
接過衣物的同時,面對送衣嬤嬤的提議留下服侍,直接拒絕了,除非府邸愿意支付酬勞,否則她無力承擔。
平嬤嬤只得無奈地接受了安排留下來照料王妃,并且展示了自己的裝扮技巧獲得了肯定。
唐平安早已在外等候,一身黑金鑲邊的長袍,腰系玉帶,顯得英姿勃發(fā)。他冷眼看著走上臺階的蕭緣,腳步輕盈卻藏不住幾絲諷刺。
想起奸夫一事,憤怒再次涌上心頭:一旦外祖母身體康復(fù),必當休了這個女人!
門外停著兩輛馬車,一豪華一普通。原本打算與蕭淼同乘后者,誰知蕭緣卻徑直選擇了更豪華的那一輛。
掀開車簾看見已經(jīng)穿戴整齊坐在其中的蕭淼以及旁邊忙碌擺放物品的小丫鬟,面對對方略顯挑釁地質(zhì)疑座位權(quán)問題,蕭緣則毫不避諱地指出身為通房不應(yīng)坐正室專用車的問題。
蕭淼氣得滿臉漲紅,反而唐平安不悅地維護前者立場,表示自己愿意擔責一切閑言碎語,唯獨看不得以正宮身份欺壓他人之舉。
不打算繼續(xù)爭執(zhí),直接進入車廂占據(jù)了一席之地。蕭淼驚訝不已質(zhì)問空間該如何分配,被反嗆要么下來要么騰位置給唐平安。
不愿落得如此尷尬局面,唐平安只得讓侍衛(wèi)牽馬過來自行騎乘。
目睹這場鬧劇收場,蕭緣忍不住譏諷道:“看來王爺于你眼中也就這點兒分量而已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