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何必感謝她?身為臣子,救駕是她應當?shù)?。倒是皇兄為了她,連雪蓮都讓出來了,才是真正的虧大了呢!”
夜景安今日著了一套桃粉色的宮裝,倒是襯得整個人都紅潤了起來,粉嫩的臉上略施粉黛,眉眼之間都亮著一股子靈動的氣息。
葉貴妃頓時斥責道,“景安,不得無禮?!笨伤@臉上的笑意,怎么都不像生氣的樣兒,反而帶著滿滿的寵溺。
顧南詔只覺得滿頭黑線,她跟這位公主,似乎天生氣場不對啊。不然這夜景安為啥一見自己就想掐呢?
“給七公主請安?!毙闹性俨粯芬?,這禮數(shù)卻是必須周全的。
夜景安倒是沒想到顧南詔整的這般狼狽,頓時忘記了剛才說的話題,皺眉道,“顧南詔,你跳進湖里洗澡了么?!?/p>
她這話倒是說對了一大半,顧南詔有些無奈的笑道,“方才不小心掉進湖里了,叫七公主見笑了?!?/p>
聞言,夜景安立刻叫道,“剛才被推下水的是你啊,嘖嘖嘖,你還真夠不叫人省心的?!?/p>
虧得她以為是顧家二小姐落水了呢,這才急急忙忙的過來。
顧南詔只報之一笑,打定主意不開口搭話。說多錯多,在葉貴妃的面前,她要是不留神說錯了話,那才是被抓住把柄了呢。
夜景安見她不說話,有些無聊的撇了撇嘴道,“你可真無趣?!?/p>
葉貴妃輕拍了下她的額頭,道,“顧小姐是母妃請來的客人,你不許無禮?!?/p>
“母妃,我才沒有對她無禮呢。”說著,夜景安三兩步到顧南詔的身邊,假做挽著她,實際上卻是示威一般的掐住了她腰上的軟肉,似笑非笑道,“是吧,阿詔?”
“是的,七公主性子溫婉和順,是我們學習的典范呢?!鳖櫮显t回望了一眼夜景安,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往后靠了一靠。
沒想到顧南詔會直接靠上來,夜景安一時有些吃重,卻又礙著在母妃面前,她不好發(fā)作,頓時便有些負氣的瞪了一眼顧南詔。
葉貴妃倒是沒留意她們之間的小動作,“罷了,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玩吧,本宮有些累了,先休息去了?!?/p>
顧南詔這才站好,恭送了葉貴妃出去,就聽得夜景安氣呼呼道,“好你個顧南詔,居然擺我一道!”
“七公主,空口無憑?”葉貴妃一走,這大殿里就是夜景安最大,可顧南詔才不怕她,當下就反擊了回去。
夜景安揉著有些泛酸的胳膊,憤憤道,“你還不承認,你都重死了。哪個女兒家跟你一樣肥,肯定嫁不出去的!”
“呵?!鳖櫮显t嗤笑一聲,道,“我嫁不嫁的出去,不勞煩七公主操心。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就告退了?!?/p>
夜景安一把就攔住了她,“你不能走。”
見顧南詔不說話,夜景安頓時有些軟了性子,她強撐著道,“你既然都來這里了,難道不順道去看看我三皇兄么?”
說著,她怕被顧南詔打斷似的,一股腦把話全倒了出來,“我皇兄病了,是因為你病的!要不是你吃了雪蓮,他也不會因為缺藥材而病倒。昨晚上回來,他臉色白的跟紙似的,可嚇人了!”
“然后呢?”顧南詔斜睨了一眼夜景安,只說了這三個字。
“然后你應該去看看!”夜景安氣鼓鼓的瞪著顧南詔。
顧南詔有些好笑的看著面前這位護兄心切的夜景安,“勞煩帶我去三皇子的宮殿可好?”
那宮女早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顧小姐請隨奴才來。”
夜景安見顧南詔壓根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反而跟著宮女走了,頓時氣得有些跳腳。
聽到身后跟上來的步伐,顧南詔頭也不回,只撂下一句,“七公主難道是不放心我,所以特意來指路的么?”
果然,那腳步霎時就停了下來,夜景安憤憤的看著顧南詔的背影,道,“你想的美!”
顧南詔無奈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而隨著宮女去了晟輝殿。
蔣靜怡跟幾位世家小姐寒暄之后,剛找了個拐角想要休息一番,就看見夜軒明面色不善的走了過來。
她心中一沉,“臣女給二皇子請安?!?/p>
“免了。”夜軒明將手負在背后,臉上含笑,“蔣靜怡,你是不是在耍我,為何那慈安宮沒人?”
蔣靜怡隨手拈了一朵盛放的菊花,將花瓣揉捏在掌心,“您怕是去晚了吧,她已經(jīng)被葉貴妃的人叫走了?!?/p>
“你是說,那女人摻和了這事兒?”夜軒明神情一愣,連笑意都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然而蔣靜怡下一句話便打消了他的疑慮,“應該沒有。葉貴妃只是派人來御花園喊她罷了。只是我卻有一句話要問你,那宮女可靠么?”
“本皇子手下的人自然都是可靠的,你倒不如去查查是不是你那邊的蠢貨們壞了事情!”夜軒明被壞了計劃,心情格外的不虞。
聽了這話,蔣靜怡一陣氣悶,卻不能發(fā)泄,只得繼續(xù)勾起一抹笑意,“二皇子放心,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逃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說這話的時候,正有一陣風吹過,將蔣靜怡身上的香氣刮到夜軒明的鼻端。
他心神一蕩,在沒人的時候,一把便握住了蔣靜怡的手,邪佞的一笑,“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等有朝一日……那個位子只會是你的。”
夜軒明說的并不隱晦,蔣靜怡自然也心知肚明。
她輕輕一笑,更如同百花盛放一般,靠近夜軒明道,“那我就等著二皇子殿下的,有朝一日。”
晟輝殿外值了一片翠竹,偶有微風襲來,便將那竹葉吹得簌簌的晃動。
顧南詔站在外殿站了一會兒,直到盯得那竹子都有些視覺疲勞了,這偌大的晟輝殿內(nèi)還是空無一人。
那宮女來之前曾說,三殿下不喜人伺候,所以將她送到之后,就匆匆的走了。
就在她等的有些不耐煩,預備開溜的時候,忽聽得一個男聲從內(nèi)殿傳來,“阿寶,幫我倒杯水來?!?/p>
顧南詔邁開的步子又重新收了回來。里面的聲音帶著幾絲的漫不經(jīng)心,慵懶至極,顯然是午睡起來的模樣。一想到七公主的話,顧南詔就覺得自己應該好人做到底。索性走過去倒了一杯茶,將珠簾一挑,又轉(zhuǎn)了個屏風,走進了內(nèi)殿。
“阿寶倒是不在,不過,三皇子應該不介意我?guī)湍愕埂?/p>
四目相對,女子的聲音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般,戛然而止。她本就大的眼睛睜得滾圓,瞪著對面的男人。
夜庭梟匆忙的撈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你怎么進來了?”
“?。颗?,你,你要的茶!”顧南詔慌亂的將茶水往夜庭梟的手中一送,頓時就想要逃出去。她剛才到底在想什么,居然盯著他的身子看癡了!得虧夜庭梟沒注意到,不然丟死人了!
顧南詔腦子里一陣胡思亂想,剛要出門,就聽見了一道聲音。
“三弟,你在么?”
而隨著這個聲音傳來的,還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顧南詔猛然轉(zhuǎn)身,以口語急切的問道,“怎么辦?”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一個姑娘在三皇子的浴室里,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