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元敬賢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忙不迭的打發(fā)人去請元霜。
他忙把何氏給拉出了正廳。
“老爺拽我干什么!”何氏一抬頭,猛地瞧見一只毛發(fā)成黑金色的龐然大物。
陽光之下,這龐大的獒犬!
“真威風(fēng)呀!比昨日許四爺養(yǎng)的那獒犬還要大,還要威猛呢!”何氏感慨道。
它沖著何氏齜牙,“嗷唔——”低吼一聲。
雖然隔著鐵籠子,還是把何氏給嚇得倒退了一步。
這邊元敬賢派人去請元霜,而被派來盯梢的葉河也趕緊回去稟報自家王爺。
“喜公公帶著獒犬去元家?那必是想讓她來訓(xùn)犬的吧?”商玨一琢磨,拍著桌子道,“喜公公來了,那代表的就是皇兄!我就不信她敢抗旨不尊!”
“抗旨是死罪,她肯定要答應(yīng)的?!比~河忙說。
商玨的臉色卻更是難看,“訓(xùn)犬此等事兒,不過是粗活兒,她若都應(yīng)了,本王再說叫她看病,看她還有什么理由拒絕!”
“咱們也去看看,本王倒要見識見識她的真本事?!鄙太k說著便要往元家去。
走到門口,他又腳步一頓,抿唇冷笑,“喜公公來找她訓(xùn)犬,我怎好空手而去?”
葉河聞言一愣,“王爺又不愛養(yǎng)犬,您養(yǎng)的虎豹都帶著野性,怕是要嚇壞人小姑娘呢……”
商玨抿唇冷笑,“昨日許四爺?shù)拈崛l(fā)瘋,她可是臨危不亂,比武秦還鎮(zhèn)定呢?;⒈€真未必怕。不過……誰說本王要帶虎豹去嚇唬人了?本王是那仗勢欺人的人嗎?”
葉河一抖,忙低頭說,“不是不是,王爺當(dāng)然不是了!”
“就是嘛!”商玨大搖大擺的策馬出府。
去元家之前,他倒是先拐了個玩兒。去找人總要師出有名嘛,喜公公去找她訓(xùn)犬,他也帶上一條獒犬才名正言順呢!
元霜不知安王爺如此執(zhí)著,她被爹爹叫道外院花廳時還有些莫名。
但一見院中那碩大的鐵籠子,再看籠中身高近一米的巨型獒犬。
“這是黨項古獒!”元霜驚聲說道,“這毛發(fā),這精神勁兒,不愧是純種黨項??!太威風(fēng)了!太厲害了!”
女孩子由衷贊嘆欣賞的語氣,叫籠中的獒犬似乎也聽懂了。
它猛地站起身子,在鐵籠子里,抖了抖渾身的毛發(fā)。
喜公公也從屋子里走出來,“這位就是元二小姐?”
喜公公先是聽她贊嘆獒犬,且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這獒犬的品種,已經(jīng)很是滿意。
“這是圣上身邊的內(nèi)常侍,喜公公?!痹促t忙上前說。
元霜再次行禮。
“元二小姐不必客氣,您已經(jīng)認(rèn)出來了,這是黨項巨獒,血統(tǒng)純正。但這獒犬野性太過,不服管教,至今還不敢放出籠子。若是元二小姐能馴好了,叫它通人性,秋獵之時能叫它脫籠跟著去狩獵,圣上必定重重有賞!”喜公公笑瞇瞇的看著元霜。
元霜低著頭沒說話。
何氏壓低了聲音在一旁說,“能成就應(yīng)下,沒本事可千萬別逞強,自己辦不成事兒也就罷了,若是牽連一家人,有你好看?!?/p>
喜公公分明聽見何氏的話,卻裝聾作啞,目光只灼灼盯著元霜。
“請問公公,距離秋獵還有多久?”
“圣上給你一個月的時間?!?/p>
“好?!痹χ鴳?yīng)了下來。
喜公公面露驚訝,“這獒犬自打被獻(xiàn)給圣上,在御獸園里已經(jīng)關(guān)了好幾個月,都還沒人能靠近它呢……”
“喜公公靜候佳音。”元霜福身說道。
喜公公聞言一喜,連連點頭,“民間真是臥虎藏龍,元小姐若當(dāng)真馴好了,咱家必定親自為您請賞。”
“多謝公公,您的話,小女可記在心里了!”元霜毫不客氣,連忙打蛇隨棍上。
元霜爽快應(yīng)下,喜公公就留下獒犬,帶著人心滿意足的離開元家。
臨走,他還特地叮囑了元敬賢這獒犬要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注意事項。
更是著重強調(diào)了一句話,“圣上對這獒犬喜歡的緊,親自賜名‘貢布’,就是藏語護(hù)法神之意,元侍郎可千萬不要大意,一定要照顧好了。”
元敬賢忙躬身答應(yīng),“萬萬不敢大意?!?/p>
“別看是個瑣碎的事兒,若是龍心大悅,對元侍郎來說,或許也是個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呢?”喜公公笑著上了轎子,高高興興的離去。
元敬賢心里卻懸了塊石頭,不上不下的。
他暗暗捏緊了拳頭,要去敲打何氏一番。
何氏此時正在花廳里坐著,小口的抿著香茶,只覺這屋里屋外的還是一股子犬類的味道。
“憑什么叫她得賞賜?你瞧見她剛才那得意勁兒了沒?喜公公不過是說句客氣話,要為她親自請賞,她還真敢答應(yīng)???!”
丫鬟春蘭連連點頭,“就是……”
“我偏不讓她得意,你看著吧……”
“蠢婦!”元敬賢冷不丁的罵了一句,“你要害死一家,才甘心嗎?”
何氏忽然被罵,且是當(dāng)著丫鬟的面,頓覺沒臉。
她豁然起身,“老爺這是做什么?我做錯了什么,要被你這樣辱罵?”
元敬賢氣得臉面鐵青,“你剛才的話以為我沒聽見嗎?你不讓她得意,你預(yù)備怎么辦?用你那下三濫的手段嗎?你要對付霜兒?還是要對付那獒犬?嗯?”
何氏被質(zhì)問,臉色青白,她暗暗磨牙,“我誰也不對付……”
“我可告訴你,那獒犬是圣上親自賜名的,它的命,比你都矜貴!它若是在咱們家出了事兒,你以為推霜兒一個人出去就夠了嗎?呸!圣上一怒,全家完蛋!你還以為能獨善其身呢?忘了姜家當(dāng)初的下場了?”元父罵完,胸膛一起一伏,氣得不輕。
猛地提及姜家,也叫花廳里的氣氛凝住。
過了好一陣子,何氏才低頭道,“妾身知道了?!?/p>
“你最好是真知道了!”元敬賢拂袖而去。
何氏的眼都?xì)饧t了,“呸,一條狗而已,還比我都矜貴!我呸!”
“夫人慎言,那是圣上的獒犬……”春蘭連忙小聲勸道!
何氏縮了縮脖子,“犬矜貴,動不得……那我就動人?!?/p>
“夫人是打算?”春蘭立即壓低了聲音問。
何氏微微一笑,臉上的怨恨委屈,盡化作了狠毒,“我聽說打獵的時候,有一種藥,能把山林里的獸類都吸引出來,好叫貴族們狩獵?”
春蘭聞言一驚,“婢子這就去打聽……”
“你回一趟何家!”何氏抿唇而笑。
元霜叫人把貢布的籠子拉到了沁蘭苑的外頭。
沁蘭苑院子窄仄,但好在院子外頭有一片荷塘,河邊地方寬闊,倒是訓(xùn)狗的好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