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各行各業(yè)都是旺季,陳昊南一大早起床,也開始籌備過年的生意,趕車進了縣城。
陳昊南這一脈,在安陽縣傳了兩三百年了,只剩下陳昊南這一根獨苗,祖上的其他同門要么轉行,要么離開安陽縣,年代又太久了,幾乎都沒了來往。
不過還有一支傳人,一直和陳昊南家保持來往,祖上姓何,是他師父的師兄,轉行做了棺材匠,但何師叔只活了六十多歲,兒子活了七十多歲,都已經去世,后人在縣城里,開了一家棺材店,順帶經營香蠟紙錢等傳統(tǒng)用品。
師父還在的時候,逢年過節(jié),何家后人都要來拜訪一下。
陳昊南深得人情世故之道,人際關系是必須的,回來這么久了,多少去打個招呼,也順便買點紙墨,寫對聯(lián)畫門神什么的,這可是他過年的生意。
快要過年了,縣城下的鄉(xiāng)鎮(zhèn)小販,也來城里拿貨,批發(fā)市場很是熱鬧。
何家的店鋪,在批發(fā)市場最末尾的位置,一共有三家經營香蠟紙錢,雖然地段很差,生意卻最好,畢竟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得用香蠟紙錢,銷量極大。
何家的店鋪是排頭那一家,店里擺滿了棺材,門邊是香蠟紙錢,忙著熱火朝天。
陳昊南擠進去,一眼就見到了何家老爺子,吆喝道,“何師侄,幾年不見了。”
何正明才五十出頭,身子骨很硬朗,平時在家做棺材,店子里忙的時候,也過來幫忙,正低著頭給一位顧客數紙錢,聽到聲音,不由得抬頭一看,只見是一個灰舊道袍的青年人,幾年沒見,陳昊南變化有點大,一時間沒認出來。
“你是……”
何正明愣了一下,不過這安陽縣,能叫他侄的人可不多,立馬想了起來,驚呼道,“呦!是師叔,你什么時候回來了!”
陳昊南出家修道的事兒,不僅城南鎮(zhèn)傳遍了,他們這行業(yè)的圈子內,也傳得玄乎。
“呵呵,何師兄,別來無恙?!标愱荒鲜謭?zhí)法印,行了一個道士禮節(jié)。
何正明也行了個禮節(jié),雖然做了棺材匠,但還是道士。
“老婆子,大兒,兒媳,快過來打聲招呼,是張師叔回來了。”何正明一個勁的喊著,禮數不能少了。
一家人正忙著生意,聽到老爺子喊聲,知道是熟人來了,不過這張師叔是誰,莫非是那位出家修道的張師叔回來了?
幾人過來一看,都差點沒認出來,陳昊南的變化確實太多了,以前給何家人的印象,陳昊南還是一個學生,但意氣風發(fā),才華橫溢,可謂是天才少年,而現(xiàn)在的陳昊南,完全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鄉(xiāng)下道士。
“師叔祖好?!焙渭覂鹤右矊W了道士,雖然年齡還比陳昊南大了幾歲,但師門輩份可不敢亂來,陳昊南可是何家爺爺一輩的。
幾人一耽擱,店里的生意也停了,不過來這里拿貨的人,多多少少都信這一套,見人家同門師兄碰面,也沒人不敢怨煩,反而好奇這年輕道士是誰?
這么年輕的小伙子,他們還沒見過當道士的,而且比何家老板的輩份還高,莫非是得道高人返老還童,眾人心里皆是好奇。
“何師侄,打擾你做生意了?!标愱荒鲜桥芙娜耍斎恢啦荒軌娜思疑?,直接說正事,“我買三卷紅紙,一疊黃紙,一塊研墨,一袋朱砂,改天忙完了,來城里開道會,我們再聊?!?/p>
何正明也不見怪,叫兒子去拿東西,打包成一大捆。
“對了,現(xiàn)在道會改時間了,定在陰歷二月初一,地點還是老地方?!焙握髡f道。
“嗯,知道了,多謝師侄提醒?!?/p>
陳昊南點了點頭,給了錢,扛起東西走了。
所謂道會,就是在過年的時候開個道會,把全縣的同行聚集起來,吃吃飯,拜拜祖師爺,理理輩份等,也順便談談行業(yè)內的事兒。
陳昊南出了批發(fā)市場,在大街上走走逛逛,眼神卻偷偷的打望著來來往往的美女,特別是那一條條絲襪美腿,看得陳昊南心里直癢癢。
在鄉(xiāng)下呆了這么久,陳昊南很是懷念城里的光鮮繁華。
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對于絕大多數的人來說,都屬于平庸相,鄉(xiāng)下人和城里人并無區(qū)別,但城里有錢,見多識廣,生活體面,懂得如何花錢,不說妝扮得有多妖艷,只是稍微整理一下,看上去就挺不錯了。
陳昊南從不掩飾自己的本心,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向往光鮮亮麗的生活,喜歡漂亮的女人。
一路走走看看,在中藥店買了些藥材,準備給二愣子做桃花錦囊,隨后又逛到了百貨商場,找一位最重要的藥引。
這百貨商場是縣城最大的一家商場,舊時候是供銷社,后來供銷社倒閉,這里被個體戶承包,成了私營商場。
雖然他們這老縣城的外貌,還停留在七八十年,都是些舊時候的建筑,但商場里面的裝修,卻很有檔次,和大城市里沒區(qū)別。
當然,來這里購物的,都是城里的有錢人,妝扮很體面,陳昊南一身鄉(xiāng)下道士的模樣,走進來就成了焦點,不少人都側目看幾眼,像動物園里看稀奇似的。
但說來也奇怪,陳昊南土里土氣的,給人的感覺卻很自然隨和,絲毫不感覺厭惡。
而陳昊南最近修道有成,腰不酸了,腿不累了,裝逼也有底氣了,有人和他對視上了,他也有模有樣的微笑點頭,絲毫不回避,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氣度,反到讓對方感覺有點尷尬,氣場明顯壓住了場面。
然而眾人卻不知道,這高人模樣的年輕道士,目光總是偷偷的飄過那些美女。
找到賣化妝品的柜臺,售貨員是一個漂亮姑娘,年齡不大,才十八、九歲,應該是初中畢業(yè)就在縣城打工,讀書少,挺好欺負的樣子。
陳昊南挺直了腰板,一臉的微笑,問道,“小妹,有梔子花精油么?要純的那種?!?/p>
售貨員姑娘愣了一下,這道士大叔居然要買化妝品,而且還是單方的梔子花精油,莫非要去......
售貨姑娘雖然小,卻一點不傻,如今這年頭,網上到處都是和尚道士開房的新聞,心想,這道士大叔也太會享受了,還知道用梔子花精油,莫非是從外面的大城市回來,真是城會玩啊。
陳昊南一個道士,卻買這么有情調的東西,也難怪售貨姑娘會想歪。
“大叔,你要幾瓶?”售貨姑娘心里鄙視,這大叔表面看著人模人樣的,卻不是個好東西。
“呃!大叔?”陳昊南聽到這話,暗道臥槽,居然又有妹子叫大叔,莫非他的帥臉真的很滄桑,趕緊說道,“小妹,我可不是大叔,還年輕得很,叫我?guī)浉缇涂梢粤恕!?/p>
售貨姑娘差點沒嗆著,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也懶得多說,“你到底要幾瓶?一百八一瓶?!?/p>
“呵呵,才一百八啊,不算貴,給我來兩斤。”陳昊南一臉的微笑,衣兜了有了錢,說話也像個土豪似的。
售貨姑娘一聽,卻忍不住“撲哧”笑樂了,“大叔……哦,錯了,是帥哥,你也太逗了,精油哪有論斤賣的,一瓶就十毫升。”
“靠,這么少!”
陳昊南嚇了一跳,雖然早就知道精油很貴,但他一直以為,一瓶精油至少也得有半斤吧,卻沒想到才十毫升,這尼瑪何等的坑爹,那得多少錢一斤啊。
“那個……要一瓶就夠了。”
陳昊南的底氣瞬間被打壓了下去,心里那個臥槽,城里人玩的東西,真特媽貴啊。
售貨姑娘從柜臺里拿了一瓶出來,陳昊南掏了錢,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悅耳的喊聲,“陳昊南,你怎么在這里?”
陳昊南回頭看去,不由得眼前驚艷的一亮,竟是宋靜怡老師。
“呦,這么巧,宋老師好。”
這縣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遇到個熟人什么的很正常,只是沒想到又遇宋靜怡了,陳昊南那雙賊眼,忍不住偷偷的瞟過宋靜怡的嬌軀。
宋靜怡的身材很好,高挑窈窕,肌膚白嫩,俏美端麗的瓜子臉,染成淺色的柔美卷發(fā),像波浪瀑布一樣順著香肩垂過,風姿綽約,淡妝輕抹。
她的妝扮也很漂亮,手里擰著一個靚麗包包,上身一件咖啡色的呢大衣,里面搭配米白針織衫,勾勒出柔美溫婉的曲線,下身是藍色短裙,搭配黑絲打底褲,兩條修長的美腿,腳下一雙高跟鞋,并不像其她女人那么洋氣,而是一種時尚簡約的范兒,端莊優(yōu)雅,一眼就能看出是個正經的女人。
“你這家伙,怎么穿得像個道士,來這里做什么?”
見陳昊南那眼神,宋靜怡心里就沒好氣,知道這家伙假正經,一點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