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慵懶而含著一絲戲謔之意的女聲,在胡素耳中猶如刺骨之寒。
“此后你切勿言語,萬事交予我手!否則事后,我與你糾纏不清!”
胡素怒視鐘尉,旋即身形一轉(zhuǎn),將其掩于自己后方,視線投向胡倩怡。
鐘尉內(nèi)心微嘆,此女莫非真以為胡倩怡未窺見先前私語?
“我的好妹妹,你竟是如此守護(hù)你的伴侶?為何?不愿讓為姐觀瞻一番?”
胡倩怡,姿色略遜胡素一籌,卻周身環(huán)繞著胡素難以企及的成熟韻味。
此刻她眼眸微瞇,唇角勾勒狡黠之笑,宛若狐仙注視著胡素。
胡素見狀,暗中咬牙回?fù)簦骸拔抑拢涡枘銙鞈???/p>
“聽聽你這話。”胡倩怡佯裝心疼,“你自幼失母,臨叔又纏綿病榻,時(shí)日無多,他特囑我,務(wù)必照看你,我怎能不憂心忡忡?”
“你!”胡倩怡之言令胡素心緒激蕩,欲將滿腔憤懣傾瀉而出。
其中真假,她豈會不明?然此時(shí),唯有默默忍受。
“我確是感激姐姐之關(guān)懷……”
鐘尉察覺,胡素背后之手已緊握成拳。
“那是自然?!焙烩p嗔,“為妹妹你未來之幸福,及臨叔所托,我可是煞費(fèi)苦心?!?/p>
“你父親臨終前的愿望,便是目睹你與顧家的鐘尉結(jié)為連理?!?/p>
“那鐘尉雖為顧家養(yǎng)子,卻是昔日遠(yuǎn)近聞名的天驕,與你亦是匹配,我耗費(fèi)唇舌,終使顧家答應(yīng)他入贅胡家。”
“然而你呢?!焙烩?zé)難,“棄那顧家貴婿不顧,反私會情郎,此事若傳,胡家顏面何存?若臨叔得知,怕病情更重……”
此等荒謬言辭令鐘尉暗自發(fā)笑,哪家父母愿女聯(lián)姻于修煉無能者?
這究竟是胡父之愿,還是你胡倩怡及其背后之人之圖謀?
“夠了,勿再袒護(hù)于他,我已窺其究竟,此人衣著雜役,待我查看是哪個(gè)不識抬舉之輩,竟敢以下犯上!”
胡倩怡疾步向前,意欲推開胡素以審視鐘尉。
“此事,無需姐姐費(fèi)心!”
胡素態(tài)度堅(jiān)決,不容分毫退讓。
鐘尉察覺,周遭靈氣悄然向胡素聚攏,為免其身份泄露,胡素決心采取行動。
“我親愛的妹妹,你在此調(diào)動靈氣,只會更加引人注意。你我皆為煉氣,感知尚弱,然大廳中的長老豈是虛設(shè)?”
言畢,胡素動作一滯,被胡倩怡幾句話激起的怒意,使她忘卻了這一點(diǎn)。
見胡素露出些許慌亂,胡倩怡面上浮現(xiàn)出得意之色。
“倩怡姑娘,當(dāng)真如此渴望一見在下?”
此時(shí),鐘尉跨步而出,越過分隔,直面胡倩怡。
此舉讓二女一時(shí)愕然。
“我已言明,一切由我處理!”胡素頗感惱怒,鐘尉此舉無疑是將二人推向險(xiǎn)境。
鐘尉對胡素微微攤手,輕握其緊握的拳頭。
“原是汝讓我妹神魂顛倒,原來如此,一切便說得通了。”
胡倩怡恍然大悟,旋即轉(zhuǎn)身,滿面笑意望向胡素。
“我妹啊,你真是比我等都心急……”
胡素正欲掙扎,聞此言仇恨瞬間轉(zhuǎn)移,竟忘了手中尚被緊握。
“怎的?我還以為,相較于素素,倩怡姑娘更為期待與我會面。”
鐘尉面向胡倩怡,笑容展露,而這笑容,與胡倩怡先前何其相似。
“倒是鐘公子,甘冒風(fēng)險(xiǎn),身穿雜役之衣混入胡家,與我妹私會,幸而為我所遇,若被他人知曉,恐有不妥?”
“哦?是嗎?”鐘尉故作驚訝,“晨間顧金河告知,胡家為我備此衣裳,命我速換,登花轎而來?!?/p>
“我還疑惑,婚期非今日,怎會提前送我至胡家,還經(jīng)偏門?!?/p>
“汝之言,有何憑證?”胡倩怡目光銳利,盯視鐘尉。
“我豈敢欺瞞,若不信,倩怡姑娘不妨與我前往前廳對質(zhì)。我鐘某一路上行跡,路人皆可為證。若仍不足以證明,不如隨我前往顧家,與顧金河當(dāng)面對峙。我作為顧家人,自然代表顧家顏面,你胡家用雜役之衣代替婚服,豈不是輕視顧家?!走,與我面見胡家長老!一切真相,亟待揭露,還我清名,還胡家以清白!”
言罷,鐘尉拉起胡素,欲繞過胡倩怡,邁向正廳。
胡倩怡未待胡素反抗,已橫身阻擋。
正廳之內(nèi),不僅她一族之人,此事張揚(yáng),對她等不利。
畢竟這衣衫、花轎乃至顧家外的圍觀者,皆為胡倩怡一手布置,甚至鐘尉隨后被指派送菜的廚房總管也不例外。
旨在讓胡素處境尷尬,未料鐘尉數(shù)語便破解了布局。
“鐘公子說笑了,倩怡怎敢輕視顧家,鐘公子如此裝束至此,恐怕中間有所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