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傳言,長老李元清與趙長清素有嫌隙,今日親眼目睹,確然非虛。
二人對立而立,四周空氣仿若凝固,寒意逼人。
趙長清唇角微揚,輕聲道:“此子能在危急時刻作出明智抉擇,這份從容已勝過無數(shù)修行者?!?/p>
“若是你的門徒,怕是只能呆立當場,不明所以。”
李元清斜目而視,細細打量葉淞,口中不留情面:“區(qū)區(qū)筑基境邊緣的凡夫俗子,也就你看作瑰寶。”
“這等資質(zhì),給我弟子提鞋尚不足!”
葉淞暗自腹誹:老頑固,莫非因我一時失手,澆了你一身濁水,便這般貶低于我?
身為宗門長老,心胸未免太過狹隘!
李元清咒罵連連,漸行漸遠。趙長清則滿臉得意,目光轉(zhuǎn)向葉淞。
“來,說說你是如何看出樓蘭乃假冒之徒?”
葉淞答:“簡單不過,師姐攜我外出歷練時,使用的是御劍術(shù),歸來時卻改以御空秘技?!?/p>
“我留心觀察,發(fā)現(xiàn)我宗至寶青霜劍不在其身,故判定必有蹊蹺?!?/p>
“況且,途經(jīng)峰涯村,我不經(jīng)意間窺見她殘害同門三弟子,便尾隨至太保峰,欲探究竟?!?/p>
趙長清滿意點頭:“遇事不慌,沉穩(wěn)應(yīng)變,無論是冷靜的頭腦還是周密心思,皆是上乘。”
“拜我為師,才是正道?!?/p>
葉淞心中暗自嘀咕,天下聰明人盡成你門徒?
這邏輯何其荒謬!
心中雖有吐槽,卻也不得不承認,適才諸多疑云,盤桓于心。
“趙長老,賈長老究竟何故?”葉淞直言問道,“先前那般猙獰,似欲噬人。”
趙長清示意葉淞言盡于此,關(guān)于賈長老之事不宜妄談。
旋即,二人移步至天馬峰,此處似乎無須過多避諱。
小師妹關(guān)默默見趙長清到來,連忙煮好香茗,雙手恭敬奉上。
二人坐于石凳,遠處山巒起伏,云霧繚繞,景象萬千。
半晌,趙長清緩緩道來:“老賈為人低調(diào),喜于田間悟道?!?/p>
“半月前秋收,他率七名弟子助峰涯村農(nóng)忙,不料次日生變?!?/p>
“我趕至太保峰,僅一弟子生還,老賈血染衣襟,神志不清,傷勢雖輕,心魔已生?!?/p>
葉淞訝然:“何種兇險,竟能令七名內(nèi)門弟子加上一長老,遭受如此挫???”
在葉淞認知中,七名內(nèi)門弟子聯(lián)袂對敵,實力非同小可。
更何況,更有五重?zé)捥摼硰娬邏宏?,何等高人能將其擊潰?/p>
趙長清嘆曰:“此亦吾等百思不解之處?!?/p>
“峰涯村緊鄰圣山,竟遭此劫,難怪掌門調(diào)動精英,組建隊伍下山探查?!?/p>
“樓蘭亦陷入困境,背后定有黑手操縱全局。”
圣靈宗多年未遇此等危機,樓蘭師姐歸途遭遇何事,至今生死未卜?
“老賈身陷詭異心魔,心中困獸蠢蠢欲動,布陣圍之以防萬一,尋找大蛇奇草,則為根治之法?!?/p>
葉淞更為樓蘭安危憂慮,她持有大蛇奇草,正是敵人圖謀之物。
那夜飛龍渡口的魔教妖人,顯然與此事關(guān)聯(lián)甚深。
葉淞詳述下山所遇,趙長清亦認同魔教正對圣靈宗有所圖謀。
話語間,一紅衣師姐自遠方凌空而來,手持掌門手諭。
“趙長老竟在此?”師姐向趙長清施禮后,宣讀手諭。
“鳳萍遵掌門令,令葉淞師弟明日于山門集結(jié),與眾弟子共赴峰涯村及周邊,調(diào)查魔教異動?!?/p>
“此次任務(wù),除查明真相,首要乃找回失蹤的樓蘭師姐?!?/p>
葉淞聞令,心亂如麻。
逃離魔教妖人之手,如今又要下山查探,豈非自投羅網(wǎng)?
掌門何以知曉自己,甚至欽點參與此事?
“為何是我?”葉淞問,“非宗門精英不可行此任務(wù)?”
鳳萍淺笑反問:“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理應(yīng)擔此重任?”
“又或你以為,掌門對此前太保峰之事一無所知?”
葉淞恍然,掌門賞識自己識破假象之智,且與樓蘭同下山執(zhí)行任務(wù)。
如今樓蘭失蹤,自己怎可置身事外?
“多謝師姐指點?!?/p>
既掌門已決,葉淞無從拒絕。
飲下一杯苦茶,暗忖此行兇險,恐有去無回。
趙長清似洞察其心,幸災(zāi)樂禍言:“小子,若再遇飛龍渡魔教妖人,定是一場惡戰(zhàn)?!?/p>
“憑你這點修為,恐成首當其沖的犧牲品。”
葉淞苦笑:“趙長老,此際不宜戲言?!?/p>
“依我之見,速拜我為師,方能保命。”
“意下如何?”
趙長清再度提及此事,頗有趁火打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