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地,警方的電話響了七八次,約莫半小時后,濃霧中的警車消失在視野中。
車內(nèi)陷入一片沉寂,無人開口,畢竟當前形勢下,留在車內(nèi)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眾人小憩片刻,醒來時外面依舊漆黑一片。有人掏出手機查看,時間已至上午九點多,天未亮實屬反常!
“媽的,這是什么鬼地方,難不成真到陰曹地府了!”一名魁梧漢子咒罵著,隨即捂著肚子喊道:“有吃的沒,快餓死了?!?/p>
“我這兒有點餅干……”昨日還哭泣的女生拿出一罐餅干,卻被那壯漢一把奪走。
他扯開包裝,一把塞入口中,旁人見狀,紛紛咽了咽口水。
“物資不多,省著點好?!标戩铣鲅詣褡?。
壯漢暫停了搶食的動作,邊咀嚼邊瞪著陸煜,卻沒再多言。
三日來,天未亮過,霧氣持續(xù)籠罩,車內(nèi)氛圍降至冰點,食物也所剩無幾。
那壯漢再次搶奪他人食物,甚至為此大打出手。
他將一人按倒在地,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對方臉上,被打者哀嚎連連。
“別打了,會鬧出人命的!”陸煜與幾人上前勸阻,壯漢咧嘴一笑,盯著陸煜道:“死了才好,死了食物就歸我們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感脊背發(fā)涼。壯漢如拎小雞般將那人提起,扔到一旁座椅上,宣布道:“把吃的都交出來,由我分配,若有人不愿意……”
話音未落,他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不少人見狀顫抖。隨后,泡面、辣條、餅干,還有幾瓶礦泉水被陸續(xù)拿出。
陸煜望著那些食物,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已一日未進食。
壯漢走到陸煜身旁,掂量著手中的匕首問:“你的呢?”
“我沒帶?!?/p>
“呵呵?!眽褲h拎起陸煜,獰笑道:“那你還有什么用?”
陸煜向后縮了縮,恐懼加上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近昏厥。
“我……我這有多余的,算借給他的?!蹦强奁呐鷱谋嘲锬贸鲆缓行⌒茱灨?,淚眼朦朧地看著壯漢。
接著,陸煜被重重摔在椅上,背部一陣酸痛,他咧嘴忍痛,向女生點頭致謝。
“誰會修車!”壯漢立于車前,拍打著駕駛座大喊,隨后揚了揚手中的小熊餅干:“修好車,這餅干就歸他?!?/p>
一名中年男子顫巍巍舉手:“我會……”
一個多小時過去,車子仍舊無法啟動。油箱有油,卻打不著火。他擦了擦汗,將沾滿機油的手在衣角蹭了蹭:“車沒事,只是沒電了,充充電或許能行?!?/p>
“媽的,說了等于沒說。”
“那個……”男子咽了口唾沫:“這個能給我嗎,我也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車修好了嗎?”壯漢冷眼相對。
“可……”
“滾!”
男子咬牙欲奪食物,卻被壯漢一腳踹開。他是吃得最飽的一個,其他人餓得幾乎站不起身。
男子痛呼倒地,壯漢走過去,干凈利落地用匕首割斷了男子的喉嚨!
男子捂著脖子,咯咯作響,血腥味彌漫,他在地上痛苦掙扎!
“這就是反抗的下場!”壯漢環(huán)視車內(nèi),眾人皆驚,陸煜亦感到不寒而栗。
這是一場綿羊與惡狼的游戲,綿羊是死去的男子和陸煜等人,惡狼則是眼前的壯漢!
壯漢坐上駕駛位,如同帝王,對旁邊試圖搭訕的兩人不屑一顧,三人低語了幾句,壯漢隨手扔給他們一罐餅干,兩人連忙卑躬屈膝。
陸煜因饑餓而聽力模糊,僅憑直覺感知到,惡狼從一變成了三!
又是一日過去,有人因饑餓而發(fā)狂,被兩人拖下車,隨后車外傳來慘叫,二人滿身是血地返回,眾人已麻木,這已是今日第三起“處決”。
綿羊僅剩四只,惡狼卻有三只,若綿羊再不反抗,終將被吞噬殆盡!
陸煜強打精神,他必須保持清醒,搖搖晃晃地走向壯漢。
陸煜勉強擠出笑容:“大哥,已經(jīng)四天了,能分點吃的嗎?”
壯漢嚼著面包,把玩著血跡斑斑的匕首:“想吃?你為這個團體做了什么?”
陸煜喉結(jié)微動,繼續(xù)說道:“食物沒了,大家都得餓死,人多力量大,再死人的話……”
“那你想到辦法了嗎?”
陸煜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他沒想出對策,又怕?lián)u頭會招來殺身之禍。
“辦法自然要想,但總得讓大家先見到點食物吧……”
“呵呵……”壯漢站起,拾起一塊面包:“別說我不給你們吃,這面包,誰搶到算誰的!”
言畢,他將面包扔在地上,剩下三人兩眼放光,爭先恐后地撲上去,猶如餓瘋的野狗爭奪主人的施舍。
面包恰好落在陸煜腳邊,他一把撿起,但其他三人立刻沖上來,對他又拉又扯。
“我的!我的!”
“是我的!”
……
陸煜被推倒在地,三人如惡狼般垂涎,六只手齊齊伸向面包,陸煜緊握不放,卻被哭泣的女生咬住手臂,劇痛之下手一松,面包掉落,三人立刻圍了上去!
壯漢與另兩人在一旁哈哈大笑,看著地上四人爭搶,享受著無比的快意與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