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湘與趙菊儷被嚇了一跳,訕訕的連話也說不好了,只是諾諾道:“是、是啊?!?/p>
趙菊儷被那恐怖的臉色嚇了一跳,也不敢說話,忙帶著沈筱湘離開,連頭都不敢回。
到了門外,入了馬車,沈筱湘還在恐懼當中,趙菊儷卻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果然,我這腦子一時怎么轉不過彎來了,太妃太后不合已經(jīng)眾人皆知了,與其說那些不要緊的細枝末節(jié),倒不如直戳她的痛腳!”
沈筱湘猶然不解,“娘,你在說什么???我們成功了嗎?”
“你個傻姑娘啊,將來沒了娘,誰來替你籌謀?。俊壁w菊儷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下她的腦袋,蹇簾看看外面,又壓低聲音,道:“我們攪黃這門婚事,舜王府不僅不會報復,沒準還得感謝我們?!?/p>
“太好了!”沈筱湘眼睛放光,“那我們要怎么做?”
“怎么做?”趙菊儷陰鷙地看著自己的手,嘴角一勾,“自然是要在圣旨送到沈府之前,徹底斷了她嫁入舜王府的可能!你說,一個壞了身子的女人,配得上黃家門第嗎?”
沈筱湘莞爾一笑,眼里是如此一轍的惡毒,“不僅配不上皇家門第,就連尋常人家都配不上,若是我,還不如一條白綾死了好?!?/p>
“到時候,咱們幫她一把就是。”趙菊儷挑眉。
玄子夜回到舜王府時,正趕上羅靜和大發(fā)雷霆,將屋里的東西摔得噼啪作響。
他招手讓人退下,不同于在外對人,此刻他的聲音溫和闊朗,輕柔悅耳,“娘,你怎么了?”
見玄子夜出現(xiàn),羅靜和那氣怒的模樣立時緩和了下來,眉目之間盡露凄苦,凝眉扶額,徐徐嘆道:“為娘還能為何事著惱?自然是那沈家七女?!?/p>
她抬起頭,惶惶不安道:“你可知那沈家七女進了宮?還是太后親自召見的?那沈家七女你可派人查過?”
“放心吧娘,”玄子夜站起來,青黑色的面具隨著天窗滲透下來的日光一照,竟似帶了格外的暖意,“我已讓人去徹查沈若棠,只是親事已定,要退只怕困難?!?/p>
羅靜和轉眼收起惶惑,伸手握住玄子夜的手,“那沈若棠并不是個良善的種,在外慣以瘋癲示人,娘今兒個細想,她倒還有些陰郁孤僻,這樣的人,決不能進咱們的府??!”
她的話中帶冷,仿佛在暗示些什么,玄子夜心里一跳,想起昨日沈若棠在巷子里離開的樣子,不由得默了默,道:“娘,孩兒一定會想辦法退了這門婚事?!?/p>
“我的兒啊,你真以為他會讓你退婚?”
羅靜和苦笑,目光放遠,似乎能夠穿透那森嚴重疊的高墻,望進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我與她主仆多年,她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想著法兒作弄你,你縱然撒開手,終究也是無用?!?/p>
“沒了一個沈若棠,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就跟那乞丐身上的虱子似的抓不完!”
玄子夜聽她此話,反倒有些困惑,“那娘的意思是?”
“我?”羅靜和想了一想,又氣惱地嘆口氣,揉著眉頭無奈,“為娘能有什么意思?我不過一個閨閣婦人,想著你好罷了。我的兒,卻不知你如何想的?”
“娘,”玄子夜輕笑,黑色眸子露出幾許深不可測的味道,“您難道還不知道孩兒的能耐嗎?沈若棠不過一個工具,不足為患,與其明著抗命將人拒之門外,不若,將人控制在我們自己手中?!?/p>
羅靜和略微一愣,眼睛倒是亮了亮,旋即卻又有些猶豫,“有那么簡單嗎?”
玄子夜按按她的手,微露冷笑,好似胸有成竹,“不會太難。”
見他如此篤定,羅靜和雖有些疑惑,到底卻也沒有多問。玄子夜的事,她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玄子夜不曾不多說,她也不曾多問。
恰此時,沈若棠頭上頂著五本女則,肩頭放著兩杯茶水,腳下圈著一條紅線,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化和窘迫,榮秀手里拿著戒尺,盯著她走了十五個來回,才稍顯滿意,“這一回走得勉強過關,只是茶水還是漏出來了。”
“七小姐,勞累您辛苦幾天,榮秀也松快,”榮秀聲音陡然一低,“姑娘,容榮秀提醒您,短短幾日的辛苦,換來半生的榮華富貴,還有令弟的身康體泰,這筆買賣很值?!?/p>
末了,榮秀又問:“想休息嗎?姑娘?!?/p>
沈若棠拳頭一緊,神色一肅,“不必,繼續(xù)?!?/p>
如此夾雜著威脅和恐嚇的訓練持續(xù)了數(shù)日。
“宮里來人了,”榮秀告訴她,“太后特許你與他見上一面,你可去否?”
這幾日榮秀看沈若棠面上不耐之色越來越重,擔心她又給自己找麻煩,故而才特意向凌昭亦問旨,讓他們見上一面。
沈若棠大喜,蹭地站了起來,“我去!”
這些年她一直親自照顧著沈景墨,這還是第一次分別這么久。
沈若棠迅速收拾好了往外跑,卻沒發(fā)現(xiàn)有兩個人正對她虎視眈眈。
一個,自然是那沈府中的趙菊儷,而另一個,則是自己也不知為何會跑來沈府墻角的玄子夜。
他跟著沈若棠,見沈若棠往皇宮里跑,心中正自不屑,未料想,未進皇宮,沈若棠突然在宮外就停住了,還毫不知羞地抱住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