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劉媽媽一把拉住胳膊。
“你抓疼我了,放手!”夏婉掙扎。
劉媽媽死不松手冷笑道。
“你若是愿意,你好我也好,要是不愿意,老娘綁了你送到劉秀才床上,諒秦朗那個窩囊廢也不敢來找老娘!”
后方聽著的秦朗大怒,上前一把捏住劉媽媽的手腕。
劉媽媽頓時發(fā)出豬嚎一般的慘叫,不由自主的松開夏婉。
“哎喲喲,疼死老娘了,快放手放手。”
她抬頭,看見捏著自己手腕的人居然是劉家村有名的窩囊廢秦朗,不由破口大罵。
“你這窩囊廢快放手,不然小心老娘整死你。”
秦朗怒極而笑,手上再次用力。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整死我?”
劉媽媽大聲慘叫,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你應該慶幸我不打女人,否則就憑你對婉兒做的事,就該打斷你一條腿!”
秦朗一臉冷笑。
“你回去告訴那什么劉秀才,再敢上門騷擾婉兒,我就弄死他!”
“還有,你以后再敢接近婉兒三十步以內(nèi),我就打破我不打女人的原則,拔了你挑撥是非的舌頭,斷了你多事的手腳,滾!”
秦朗手一抖,將劉媽媽甩了出去。
劉媽媽慘叫著爬起來,恐懼的看了一眼秦朗,飛快的跑掉了。
轉(zhuǎn)過身執(zhí)起夏婉的手,撩起她的衣袖,看她胳膊上的一圈紅痕黑了臉。
萬分后悔剛才沒有直接折斷那個潑婦的手。
他一言不發(fā),拉著夏婉的手朝著家中走去。
夏婉看著秦朗的黑臉,蒼白著臉低下了頭。
渾身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你冷嗎?”
秦朗感覺到她的顫抖,停住了腳步。
這才剛立秋,怎么會冷成這樣?
他脫了身上的外衣,披到夏婉身上。
“今天在長安賺了些銀錢,買了許多糧食回來,以后不要再去給人洗衣服了,賺錢的事情有我。”
滿臉淚水的夏婉猛地抬頭,驚訝的望著秦朗。
“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劉媽媽說……”
“那又不是你的錯,為什么要怪你?”
秦朗揉了揉夏婉的頭,掌心發(fā)質(zhì)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有些心酸。
“你這小腦袋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夏婉有些驚愕的望著秦朗。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以前他聽到什么風言風語,回來對她就是一頓毒打,說她招蜂引蝶不守婦道。
可是這次居然……
“以后我會努力掙錢,讓你過上好日子,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秦朗想了想,委婉道。
“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秦朗了,以前的種種,就當是老天對我們的考驗,讓它就這么過去吧,以后慢慢試著相信我,好嗎?”
夏婉直直的看著秦朗半晌,看他的眼中沒有一絲責怪,有的只是對她的心疼和愧疚,不由燦然一笑,重重點了點頭。
“我信你!”
秦朗捏了捏夏婉的臉,微微一笑。
“你還是穿上吧,讓別人看到不好,我……不冷?!?/p>
夏婉脫下衣服紅著臉遞給秦朗,雖然她是秦朗的童養(yǎng)媳,可兩人畢竟沒有成親。
秦朗心里了然,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接過外衣穿上,和夏婉一前一后回到家中。
剛到家門口,又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劉大哥劉大嫂,你們怎么來了?”
前腳到家的夏婉,一見門口二人,忙歡喜的跑去開門。
二人正是剛從自家地里摘了蔬菜的劉大夫婦,他們手提青菜。
那綠油油的菜上沾著泥土與露水,像是剛從地里薅出來般。
“婉兒,我們來給你送點菜。”
面冷心熱的劉大嫂先是笑看了一眼夏婉,又冷眼瞟了下后方的慢吞吞走回來的秦朗,冷哼一聲。
她在來的時候又尋思了一通,狗改不了吃糞,賭癮也不可能說戒就戒。
與其看著這么好的婉兒被折磨死,不如趁秦朗這個畜生假惺惺的時候說服他放了婉兒,把婉兒嫁個正經(jīng)人家。
“劉大哥劉大嫂,你們平時都已經(jīng)夠照顧我了,上次你們給的黍米都沒吃完呢,你們怎么又拿東西來了,你們家也不富裕,別……”
正在開門的夏婉眼睛一紅,作勢又要落淚。
之前阿朗對她非打即罵,不給她飯吃,都是劉家村的人暗中接濟,她才好過一點。
其中劉大哥劉大嫂又對她最好,拿她當親妹子一樣,偷偷給她食物,她真的……
“好了,婉兒別哭了,咱們先進去吧,大嫂想跟你……們商量點事?!眲⒋笊┰捳f到一半,又掃了眼秦朗道。
夏婉抹淚點頭,“嗯嗯,請進?!?/p>
“我看今天誰敢進?”
夏婉話音未落,就見幾個不速之客到來。
領(lǐng)頭的是個四十歲男子,他身著灰色長袍,瘦若麻桿,賊眉鼠眼。
而在這灰袍男子身后,除了兩個粗壯下人,就是剛剛被秦朗打跑的劉媽媽。
劉媽媽的臟臉還未洗,邋遢丑陋,偏偏還不停擠眉弄眼,更讓人作嘔。
“劉秀才老爺,就是這窩囊廢秦朗攪了您的好事,是他阻止夏婉嫁給您,他還說您要是敢碰夏婉就打死您?!眲寢屔焓种钢乩?,那模樣恨不得吃了他。
都怪這個小雜碎,都是他把自己打得這么慘,也是他害自己在劉秀才那里丟了臉。
“你還敢來?”秦朗看見劉媽媽,眼睛一瞪。
這一瞪,倒喚醒了劉媽媽被打的痛苦回憶,嚇得她鉆到了劉秀才身后,大聲嚷嚷。
“秀才老爺,您快看啊,您大發(fā)慈悲想讓夏婉做妾,可這勞什子賭鬼卻混不吝,不放人就算了,還要教訓咱們,您快看啊?!?/p>
原本一直色瞇瞇盯著夏婉的劉秀才聽到這話,當即怒不可遏。
“好好好,一個村子里的窩囊廢都敢威脅某,阻擋某的好事,看來不給你吃點苦頭是不行了,你們?nèi)ィ驍噙@賭鬼的雙腿和牙齒,某要他以后只能爬著進賭場,賭贏了也不能開口笑?!?/p>
好歹毒!
在場眾人聽得劉秀才都是心下一寒,暗道這劉秀才真不是人。
眾人正想著,就見劉秀才帶來的兩個壯漢已經(jīng)朝著秦朗撲來。
劉大夫婦與夏婉都是一慌,夏婉作勢就要落淚,上前去求劉秀才,劉大夫婦則想上去拉架。
他們雖也不喜歡秦朗,可都是鄰居,也不希望他被作威作福的劉秀才欺負成殘廢。
只是三人剛抬腳,就有一個身影比他們更快。
是秦朗!
后方的秦朗三步并作兩步,大腿一揮,跑到二壯漢身前。
左橫腿,后蹬腳。
哐哐。
兩下響起,兩個壯漢被踹飛出去,慘叫連連。
“啊,痛啊,秀才老爺救我們!”
二人殺豬般的叫聲看傻了劉秀才和劉媽媽,劉秀才也顧不得再貪戀夏婉的美貌,拔腿就要跑。
可他剛踏出一步,就被秦朗揪住長袍。
下一秒,秦朗一腳踹向劉秀才雙腿。
只聽嘎嘣兩聲,劉秀才的雙腿瞬間軟綿無力,空蕩蕩漂浮著。
被廢雙腿的劉秀才痛得睚眥欲裂,剛要叫喊,就被秦朗重重的一拳堵住了嘴巴,牙齒瞬間破裂,下巴脫臼,滿嘴子血沫。
“你身為秀才卻不通禮義廉恥,不知救民于水火,反倒是學了一肚子男盜女娼,平日里欺男霸女,橫行鄉(xiāng)里,禍害了不知多少好姑娘。”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卻派那賊婆子強搶我童養(yǎng)媳,還欲斷我雙腿,廢我利嘴?!?/p>
“今日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腿不能行,無法再橫行鄉(xiāng)里,害你口不能言,讓你不能再欺男霸女,滾!”
秦朗說完,一腳將劉秀才踹倒在地。
“噗?!?/p>
劉秀才狂吐一口鮮血,登即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兩個壯漢見此,連忙架起劉秀才,連滾帶爬的跑掉了。
一旁,劉媽媽也見勢不妙,抬腳就要偷溜,可她的動作根本逃不了秦朗的眼睛。
秦朗一腿將她絆倒,狠狠地對著她皺巴巴的老臉來了幾拳。
“賊婦,下午就告訴過你,我不打女人,但你別逼我破戒,可你偏要挑動是非,害我一家,那我也容不得你!”
“?。 ?/p>
伴隨著劉媽媽一聲慘叫,秦朗也斷了她的舌頭,將她打暈,扔到一邊。
處理完這一切,秦朗才拍了拍手,準備回家。
可他一轉(zhuǎn)頭,就見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咳?!鼻乩蕦擂蔚拿嗣亲?,剛剛他好像太生猛了。
主要是太生氣了,一時沒收住,有點嚇到這些村里人了。
一想到這里,秦朗努力的擠出個笑容,溫和的看著三人。
“剛才發(fā)生了一些小事,不要在意,咱們進屋說吧。”
“不不不……不用了,秦……秦朗,看來你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和婉兒過得好就行,我們不打擾了?!?/p>
劉大夫婦見識過剛剛的陣仗,被秦朗的笑嚇得全身發(fā)麻。
劉大嫂也不再冷臉,笑著扔下菜就要和劉大開溜。
老天爺啊,他們只是莊稼人,哪里見過剛剛那架勢。
秦朗說他不一樣了,他們還不信,現(xiàn)在想想,這哪里叫不一樣,完全就是活脫脫換了一個人。
以前的秦朗暴躁窩囊,遇事只會躲,窩里橫打婉兒,說不定見到劉秀才帶來的壯漢就直接把婉兒獻出去了,幾貫銀子賣給劉秀才。
可剛剛的秦朗出口成章,身手極好,還一直保護婉兒。
秦朗是真不一樣了。
劉大夫婦害怕的就要溜,可秦朗卻叫住了他們。
“你們先等等。”
一句話,定住了夫婦倆,倆人瑟瑟發(fā)抖。
夏婉見狀,還以為秦朗也要打二人,張嘴就要勸阻。
可還不等她說話,就見秦朗飛快跑進院里,取了兩只大公雞出來。
下一秒,秦朗把雞遞給劉大夫婦。
“劉大哥劉大嫂,平日里多虧你們照顧婉兒,今天你們又拿了菜來,總不能叫你們空手回去,你們放心這雞也是我今天賺錢買的,不是賭來的,雞干凈,你們帶回去補補身體。”
秦朗說著就將雞塞進二人手里。
二人正要推脫,就聽秦朗又道。
“當初你們拿婉兒當親妹子,婉兒是我的童養(yǎng)媳,我也拿你們當哥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就拿著吧?!?/p>
他這么一說,劉大夫婦眼含熱淚,不再推脫。
“阿朗,你真的變了?!?/p>
“婉兒,你以后就跟著阿朗好好過吧,這是你的福氣。”
二人說完,提雞離開。
秦朗和臉色通紅的夏婉對視一眼,也回到了屋子里。
一進屋,氣氛還有些尷尬。
秦朗咳嗽了一聲,道:
“今天買了一個大浴桶,我去給你燒些水洗澡,然后換了床上的衣服,天也有些涼了,那些衣服厚實些?!?/p>
夏婉聽到洗澡兩字就羞又得滿臉通紅,看也不敢看秦朗一眼。
秦朗也尷尬,摸了摸鼻子走到廚房燒水。
給她兌好洗澡水,又從桌上拿了一些肉和菜走到廚房做飯。
沒一會兒,晚飯好了。
秦朗走到夏婉門口準備敲門叫她吃飯,門“吱呀”一聲開了。
看著出來的夏婉,他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