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自腦海中跳躍出來,百里清如霎時便豁然開朗。
怪不得她覺得如此熟悉,這男人不就是祁承璟么!
可是,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心內的疑問如雪團般越滾越大,百里清如沉思著,馬車方過了二門停下,還未站穩(wěn),便嘩啦一下掀開車簾,縱身跳了下去。
“小姐,你慢點!哎,哎,小姐,你干嘛去?”眼見著百里清如一陣風一樣的消失在黑夜中,連翹一跺腳,也顧不得馬車還未放好,連忙向自家小姐的背影追了過去。
一路疾行,跑到嘯風樓的時候,百里清如已然氣喘吁吁了。
她顧不得哀嘆這具身體的脆弱,直接進了嘯風樓。
只是,這腳步還未進去,就被人伸手攔下。
“你來干嘛。不許進去?!?/p>
面前站著一個年約二八的女子,眉目畫的極為精致,身著大紅牡丹散花百水裙,外罩一層紗衣,一雙眼瞪得很大,眸子里帶著三分的不屑,冷聲將百里清如攔在了門口。
這女子不是別人,就是祁承璟身邊的大丫鬟,紅苕。
百里清如見狀,剛想發(fā)作,轉了個念頭,撇嘴道,“又是丑女人,走開,走開!”
紅苕一張臉霎時火氣便上來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著,上次就是這個傻子說自己丑,害她被王府內的人笑話!
“你才丑!你這個丑八怪!”紅苕恨恨道。
此時屋內只有自己,她終于有機會還嘴了!“大半夜的不睡覺,你發(fā)什么瘋,回你的院子去?!?/p>
這個傻子,明明都癡呆了,偏偏還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分明就是出來勾引人的。她才不會放她進去呢。
“我要找璟哥哥,你走開!”百里清如叉著腰,同樣回瞪了過去。跟她比撒潑,她就撒給她們看!
“王爺睡了,不宜見人。王妃還是請回吧!”紅苕一字一頓的咬著牙說道,手還攬著門,就是不讓百里清如進門。
“不跟你說話,找璟哥哥!”說著,百里清如使了個巧勁兒,將紅苕的手反手別開,如貓兒一般的溜進了屋子。
紅苕在身后見百里清如進了房間,恨恨的一跺腳,連忙跟進房間。
屋內宮燈高懸,落了滿室的光。男人正躺在床上,僅著了一件月白的中衣。他睡的似乎很不安穩(wěn),一雙濃眉緊鎖著,臉色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蒼白。
百里清如的步伐生生的頓了下來,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了過去。
他比早起見的那會兒更虛弱了一些,大紅的緞被遮住他的身,整個人都帶了幾分枯槁的氣息。然而那渾身流露出的清冷,卻又將他整個人都襯得神圣不可侵。
聽到腳步聲,祁承璟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待見到站立在不遠處的百里清如,將身子坐了起來,道,“你怎么來了?”
紅苕從她身后跟進來,見狀忙上前,幫祁承璟蓋被子。
祁承璟將她的手擋了開來,紅苕眼神一暗,轉而看向百里清如,道,“王妃這下滿意了吧!都說了,王爺病著呢,不宜見人,您還非要闖進來,現下病情加重,你可滿意了?”
紅苕這一番話說的很不客氣,百里清如卻視若無睹,只歪著頭可憐兮兮的看著祁承璟,小心翼翼道,“璟哥哥,不痛。”
“王妃又不是王爺,你怎么知道不痛!王爺才吐了血,這會兒正虛弱呢,你還不分緩急輕重!”百里清如方才說了一句話,就被紅苕給噎了回去。
她就是見不得百里清如出現在祁承璟的身邊。什么靖王妃,她一個傻子也配?
百里清如這回將她說的話聽了進去,委委屈屈的開口道,“璟哥哥,兇,壞女人?!表永镞€蓄了幾分淚意,看的人霎是心疼。
“紅苕,夠了!”祁承璟冷聲道,“她是王妃,便是這王府的主子,你這是對主子說話的態(tài)度?”
紅苕沒想到祁承璟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卻畏于祁承璟的威懾,吶吶的解釋道,“王爺,紅苕是為您好。王妃她心智不足,您又剛吐了血,她這時候進來鬧騰,會影響您恢復的?!?/p>
明著說她是傻子?這丫鬟看來在祁承璟心理地位不低吧!
心理突然有點酸溜溜,明面上卻仍舊裝著癡傻的模樣,絞著衣服的下擺,挪到祁承璟的床榻前,如一個小可憐兒一般蹲在了他身邊,顫聲道,“璟哥哥,糖?!?/p>
說著,變戲法兒似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塊花生糕,遞到了祁承璟面前。
這花生糕在百里清如的懷中擠了許久,雖被紙包著,也已經碎成了小塊。
百里清如當寶貝似的捧著,眼神清亮的望著他,一臉的討好。
祁承璟見狀,原本冷硬的線條也柔和了幾分。他摸了摸百里清如的小腦袋,將她遞著花生糕的手推開,也不看紅苕,只開口道,“只要是王妃想見本王,誰都不得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