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皺了眉頭道,“王妃剛回來,這風(fēng)塵仆仆的,總要洗漱一下再去吧。”
百里清如若有似無的看了她一眼,便扯著連翹的袖子,指著她撇嘴道,“丑,好嚇人?!闭f著,那一雙眸子里還帶了三分的委屈,看起來很是惹人心疼。
有下人經(jīng)過,聽了百里清如這句話,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又忌諱紅苕的身份,遂將嘴巴又閉上,加快了步伐。
紅苕氣的一張俏臉霎時通紅,卻又礙于百里清如的身份,不能發(fā)作。
只狠狠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恨聲道,“反正王爺發(fā)話了,王妃若是不想去,回頭生分了夫妻情分,可別怪別人?!?/p>
百里清如歪著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別人?!痹掚m然說的極慢,卻很是清晰,帶著三分少女特有的別扭心思,一字一頓的傳進了紅苕的耳朵。
連翹訝然的看了眼自家小姐,隨即張口補刀,“不但是別人,且還是個下人?!?/p>
“你!”紅苕臉色憋得越發(fā)的通紅,指著連翹道,“你敢這么說我,你知道我是誰么?”
連翹冷笑一聲,道,“我只知道,我們家小姐是靖王爺明媒正娶的靖王妃!至于你,不管你是何人,在這偌大的靖王府,也高不過我家小姐吧!可從方才到現(xiàn)在,你可行過禮,請過安?我們家小姐是好欺負(fù)不假,可我就不信這靖王府就沒規(guī)矩!”
紅苕被她的話噎了一噎,好久才道,“反正我話帶到了,若你們不去,我便如實回稟王爺好了!”說完,再也不看百里清如二人,跺著腳走了。
百里清如嘻嘻一笑,道,“好連翹,找璟哥哥?!闭f著,拉著連翹向嘯風(fēng)樓走去。
連翹皺著眉頭嘀咕道,“好囂張的丫頭,看著就讓人生厭?!闭f著又安撫的看著百里清如道,“小姐莫怕,咱們不搭理那個壞女人?!?/p>
百里清如好笑的聽著她安撫的話語,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招牌傻笑,引得連翹又是好笑又是嘆息。
百里清如面上掛著笑容,心內(nèi)卻是百轉(zhuǎn)千回的思索。
這祁承璟想必早得了她回來的信兒,這才吩咐人在這兒等她的。只是不知道,他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
正是初秋好時節(jié),嘯風(fēng)樓的紅墻金瓦也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
卷內(nèi)有美人,正側(cè)臥窗前。美目微微磕著,色如春曉,面冠如玉。有發(fā)絲垂落到額前,在臉上打下幾縷陰影,莫名的撩撥人心。
唇輕輕抿著,畫出一道弧度。畫中美人謫仙下凡,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那毫無血色的唇。便是那張魅惑眾生的臉,都是白如紙的顏色,在日光中,泛著病態(tài)的美,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如同雨后被摧殘過的花,顯現(xiàn)了幾分的嬌弱來。
百里清如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xiàn)出了“弱受”二字。
但也只有她知道,這個男人,非但不弱不受,且還頗有幾分扮豬吃老虎的德行。
只是不知道,他為何要扮豬,要吃的,又是哪只老虎?
美人卻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琥珀一樣的眸子微微的泛著水霧,眼尾狐貍似的上挑著。
待看到站在院落里的百里清如之后,祁承璟伸出如上好玉器一般的手,笑道,“丫頭,過來?!?/p>
百里清如頓時覺得方才的想法很愚蠢。這個男人哪里是在扮豬,他分明就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貍,不然怎么會一舉一動都這么勾人!
祁承璟卻不知她所想,見她遲遲未動,輕笑起身,走了出來。
日光灑在他身上的時候,仿佛連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在想什么呢,丫頭?”看到百里清如有些失了焦距的眼,祁承璟好笑的問道。只是那聲音,依舊溫潤的彷如最上等的玉。
百里清如揚起小臉,嘻嘻的笑了一笑,方才道,“美,璟哥哥好美?!?/p>
然后,她便如愿以償?shù)目吹搅四硞€人的臉,黑了一黑。
祁承璟失笑的撫了撫她的發(fā),道,“隨我進屋吧?!闭f完,扯著她的手,走進了屋。
房中點著香,幽幽的散了滿屋。
百里清如好奇的走過去,便聽身后傳來祁承璟的聲音,“你們都下去吧?!?/p>
眾人應(yīng)了一聲,“是?!倍纪肆讼氯?。
百里清如抬起眼看窗外,剛巧看見了紅苕回頭向這邊望來,那眼里還帶著三分沒褪去的不甘心。
“在看什么?”祁承璟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潤了唇后,隨口問道。
“唔,點心。”百里清如循聲回過頭,恰巧看到桌上擱置的玫瑰糕,隨即雙眼放光的撲了過去。
看著面前如同小動物一般捧著玫瑰糕啃著的的百里清如,祁承璟不由得心中一片柔軟,“今兒個進宮可還順利?”
“唔?”百里清如含著點心,帶了三分的含糊看向他。
祁承璟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將她唇角的殘屑抹去,柔聲道,“丫頭,在我面前,你還需要如此偽裝么?我是你的夫君?!?/p>
男人的聲音帶了幾分的蠱惑,略略的帶著磁性,傳到百里清如的耳朵里,帶著三分的酥麻微癢,撩撥著她的心房。
可此刻的百里清如卻警鈴大作,他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