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衛(wèi)生間里,貝貽然小心翼翼地清理著身體,那是江知賀留下的痕跡。
三個月前,母親車禍奄奄一息,她不得已將自己送到江知賀的床上,把自己賣了一筆可觀的手術費。
一紙任用協(xié)議,她成了江知賀的私人助理,掛著虛職,凈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不敢走,也不敢反抗,母親還沒醒來,源源不斷的醫(yī)藥費猶如無底洞。
收拾好崩潰的情緒,一通電話打來。
“下樓,今晚在銀河景苑過夜。”
又是江知賀!
貝貽然早就在心里罵江知賀不下千次,這個變態(tài)的男人,種.馬投胎嗎?
這樣下去,她總有一天會被玩死!
可是,她現(xiàn)在別無選擇。
一輛黑色賓利,男人坐在駕駛座,手工西裝熨燙妥帖,隨意掌著方向盤,側臉的弧度讓人移不開視線。
如果他們之間有感情的話,貝貽然覺得,他們可能是如膠似漆的恩愛。
可惜,對江知賀而言,她不過是發(fā)泄的工具。
不少員工的注視下,貝貽然恨不得把腦袋埋在肚子里,拉開副駕坐進車廂里。
江家的銀河景苑,偌大的院子,獨棟的小洋樓,這里是江知賀常年定居的地址。
三個月來,貝貽然出入了好幾次,院中盛開的繡球花,還有房子旁邊的小魚塘,她都格外熟悉。
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又是無盡的折磨。
“你先進去。”
江知賀將她放在院子口,自己則是去往停車場。
貝貽然輕車路熟地沿著石板路往前走,到門口時,赫然見玄關處擺著兩雙女士單鞋,表面纖塵不染,并不屬于她,顯然家里來了別的人。
應該是……
貝貽然打起退堂鼓,就在她后時,女人捧著花瓶走出門,正和她打了個照面。
這人,貝貽然認識,而且很熟。
女人二十出頭,穿著小碎花長裙,柔順的黑發(fā)披散在肩頭,干凈白皙的臉,如羊脂玉般泛著淡淡潤澤。
貝貽然錯愕著,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面對面的女人笑了笑,“真巧?!?/p>
范于宣,她不僅僅是江知賀的未婚妻,更是貝貽然的大學好友,可卻因范于宣竊她的畢業(yè)作品,導致,貝貽然被設計界納入了黑名單,從此她們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貝貽然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演變成了情敵的關系。
哦,不,也算不上情敵。
范于宣是正牌,她算什么呢?
貝貽然臉色慘白,說不出話,屋子里傳出另一道問話,“小宣,是知賀回來了?”
話音落下不久,身穿蘇繡旗袍的婦人端著一杯茶走出門,見到貝貽然的瞬間就拉長了臉。
這是江知賀的母親。
貝貽然呆怔著,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滾燙的茶水迎面潑在了她身上。
她下意識地抬手擋著臉,緊接著就是江母的唾罵,“哪來的狐貍精,一股騷味!”
貝貽然衣服濕了大半,移開手去看江母,偏偏江母還沒在看她,頗有種指桑罵槐的架勢。
“不好意思,打擾了?!?/p>
貝貽然仿佛被人生生剝下了一層臉皮,這兩個人在提醒她,她是過街老鼠,見不得光。
“走?怎么不進屋里坐坐?“范于宣笑著,上前拉起了貝貽然的手。
貝貽然被她扣著五指,渾身不自在。
她太清楚范于宣了,她就是個笑里藏刀的人,在學校的時候,跟她做好閨蜜好朋友,畢業(yè)設計時卻背后捅她一刀。
踏進客廳,貝貽然像是膽小的竊賊,目光四顧,江母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看好戲的意味。
錯落有致的陳設,高檔的家具,空氣中泛著清冽松香。
貝貽然誠惶誠恐地落座在沙發(fā)上,不知這兩人想要做什么,猝然,一記耳光響亮地落在她臉上。
猝不及防地,她偏著頭,疼痛在臉頰蔓延開。
“哎呀,不好意思,剛剛有打到什么東西嗎?”范于宣問的是江母,兩人相視一笑。
貝貽然的手搭在膝蓋處,慢慢收攏,她受夠了!
和江知賀簽下協(xié)議時,她并不知道他還有未婚妻,而今,想逃也逃不了!
她們哪怕看不慣她,也不用這么羞辱吧!
“阿姨,你瞧瞧,她怎么生氣了?”
“狐貍蹄子,臉皮厚,我看她,沒人教,沒人養(yǎng)!”
貝貽然杏眼布滿了血絲,猛地站起來,推倒了范于宣,氣得發(fā)抖,“你清高,你了不起,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落到這步田地嗎?”
她本來有光明的前程,畢業(yè)設計榮獲新人一等獎,不是范于宣竊取的話,她將有年薪百萬的工作!
范于宣跌坐在地,受傷的表情,江母條地勃然大怒,招呼家里的保姆道,“還敢動手!把這臟東西給我扔出去!”
貝貽然眼見著兩個保姆圍上來,怒火扔在心頭翻涌,她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高高舉起,“你們誰動我,我要她頭破血流!”
反正她是爛命一條,光腳不怕穿鞋的!
“吵吵鬧鬧,像什么?”
男人低沉醇厚的聲線威嚴十足,挺拔如標桿的身影佇立在門口,棱角分明的臉,黑沉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