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話說得很及時,江昭順勢起身就要去書房尋項煜北,卻被江萱攔住了去路。
“說起來,我也許久沒去祭拜母親了,不若我與姐姐姐夫一起去。”江萱說道。
聞言,江昭的臉冷了下來,“江萱,別做出這副假惺惺的模樣,母親不想見到你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還有,認清你自己的身份,這么些年來難道沒有人教導(dǎo)你禮儀尊卑嗎?”
江昭扯了下嘴角,眼底滿是寒意。
“你——”
江萱哪里聽不出她這是在說自己沒有教養(yǎng),這個賤\人!
真以為自己嫁入侯府就是名正言順的侯夫人了,居然敢這么跟她說話?!
縱使她心中再是不忿,面上卻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眸中含著水汽道:“姐姐,我一番好心你怎么如此對我……”
說著說著就落下淚來,看得江昭一片惡寒。
她本想帶著竹青一走了之,但是想了想決定不能這么輕易放過江萱。
江昭笑著往她身邊走了幾步,嚇得江萱身子都僵硬了幾分,“你、你要做什么?”
“哎呀,妹妹哭得真是惹人憐愛,”江昭拿著帕子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情真意切地說道:“是我誤會妹妹了好意了,待下次,我一定帶妹妹去母親墓前跪拜祭奠?!?/p>
最后四個字語調(diào)咬得極重,配上江昭那雙黑黝黝的眸子,看得江萱心尖一顫,感覺后脖頸都泛起了涼意。
她連忙往后退了幾步,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被江昭耍了,面色一瞬間惱怒起來,“江昭!”
江昭收起了臉上的笑,施施然帶著竹青出了正堂,期間再未回頭多看一眼。
“賤\人!”
江萱怒罵一聲,神色間的猙獰使得原本柔美嬌麗的面容不由可怖起來。
想到自己曾在府上看到的情景,她冷笑一聲,回到房間寫了張小紙條交給自己的貼身丫鬟,“你去,將這個送到韓王府?!?/p>
“是,小姐?!?/p>
京郊寒亭山。
江昭母親就埋葬在山坡一處風(fēng)水極佳之處。
天氣寒涼,山上的草木早已枯萎荒蕪,蕭瑟的風(fēng)不斷吹過,江昭愈靠近墓穴,心頭愈發(fā)縈繞著傷感之意。
項煜北站在墓碑之前,恭恭敬敬地俯身三拜。
江昭雙手合十,隨后虔誠叩首,聲音有些輕,“娘,女兒如今過得極好,這是女兒的夫君,我?guī)麃砜纯茨?,您不必再?dān)心我?!?/p>
那雙清凌凌的眸中帶著追憶與悵然,她轉(zhuǎn)過頭道:“侯爺,妾身想跟娘單獨待一會兒?!?/p>
項煜北知道江昭現(xiàn)在需要平復(fù)下心情,“好,我在山下等你。”
項煜北走后,江昭將帶過來竹籃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神色柔和,慢慢對著墓碑說著話,“娘,這是您當(dāng)初最愛吃的栗子糕,還有青梅酒?!?/p>
“東街那家賣鮮肉餛飩的小攤回老家去了,可惜沒買到最后一份?!?/p>
“您院子里的梅花開了,很好看,我讓竹青拾了花瓣回去釀酒,來年帶給您喝?!?/p>
“娘,我想您了……”
項煜北下山后就見一名黑衣暗衛(wèi)過來稟報,“侯爺,韓王帶人就在附近?!?/p>
聞言,項煜北眸光一閃,俊朗的面容越發(fā)冷冽,沉聲道:“盯緊他?!?/p>
“是!”暗衛(wèi)抱拳應(yīng)下,三兩下就沒了蹤影。
……
韓王周齊瑞見只有江昭一人,便上前道:“昭昭?!?/p>
江昭猛然轉(zhuǎn)過身,見到那張熟悉的虛偽的笑臉,她竭力控制著心中的殺意,“見過韓王?!?/p>
周齊瑞欲要伸手扶起她,卻被江昭避開,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做出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昭昭,這些時日,你在定南侯府過得可好?”
江昭低垂著眼簾,嘴角勾起譏嘲的弧度,“極好?!?/p>
周齊瑞眉頭一皺,只當(dāng)她是在使小性子,便耐心哄道:“昭昭可是生氣了,你放心,待你拿到項煜北的字帖,我立馬讓他與你和離,娶你為正妃?!?/p>
江昭只覺可笑,她神情冷淡:“王爺此番便是為了字帖來的?看來王爺要失望了,我并未拿到字帖?!?/p>
周齊瑞心中不虞,卻還安慰她道:“沒關(guān)系,日后有機會再拿便是?!?/p>
江昭輕笑一聲,“王爺想多了,不管何時我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