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后院徒留下陳小巳一人在風(fēng)中搖曳。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好奇怪,像觸電一樣。”下意識的摸了摸被親過的臉頰,本該冰涼的臉居然有些燙手。
“好了,不就是被親了一下嗎?臉還紅的跟那什么似的?!?/p>
突然一道聲音將陳小巳從僵化狀態(tài)中拉了回來。陳小巳嚇得手足無措,像極了行竊的小偷被主人發(fā)現(xiàn)了一樣。
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臉壞笑的陳凌。
“不是……爹,你……你居然……”陳小巳尷尬的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咳咳,那什么,我只是恰好路過而已?!标惲杞忉尩?。
“路過?”陳小巳暴跳如雷:“你房間在西北角,這院子在東北角,你告訴我這是路過?”
陳凌見狀,也知無法隱瞞,便開始轉(zhuǎn)移話題:“那陳馨為啥來找你?”
陳小巳沉吟一會,眉頭微皺,說道:“她就跟我說了些關(guān)于她父母的事,也沒說什么???”
“就這?”陳凌有些詫異,道:“這大半夜的,就為了來告訴你她的身世?”
陳小巳點頭:“就說了這些,沒別的啊。”
苦思冥想半天,陳凌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p>
“嗯?”陳小巳道。
“她喜歡上你了?!标惲枰槐菊?jīng)的問道:“怎么樣,你對人家可有心?”
“滾!”陳小巳一聲爆喝,伸手就是一拳打出。
陳凌似乎早有預(yù)見,雙臂交叉格擋,身體借力向后倒飛,落地后仍鍥而不舍:“這事不是不可以操作的,她存在感本來就很低,只需給她換個身份,也不是什么難事?!?/p>
“滾滾滾!”
………………………………
翌日,家族年會照常舉行,只不過此刻的觀戰(zhàn)臺上卻憑空多出了十?dāng)?shù)人。這些人的來意,不言自明。
當(dāng)陳小巳再次出現(xiàn)在演武場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聚集到了他身上。
而他,卻在人群中尋找著誰。
陳馨,此時的她一如往常的冰冷,似乎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昨晚的事一樣。
不過這倒是讓陳小巳舒了口氣,如若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陳馨。保持這樣的距離,似乎就是眼下最好的相處模式吧。
大伙站好隊形后,族長陳凌站起身,朗聲道:“諸位新秀,想必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今日站臺上多了十多位觀眾,現(xiàn)在,我就給大家介紹介紹?!?/p>
“這邊是趙家族長趙伯康以及趙伯祥長老。”
兩名身著暗海蘭色獸紋錦青衣衫的中年男子起身對著眾人拱手抱拳。
隨即,陳凌又望向另一邊,介紹到:“這是風(fēng)家族長風(fēng)行天以及長老風(fēng)繼元?!?/p>
兩名身著翠色波紋錦長袍男子起身,向眾人拱手示意。
“這邊是盧家家主盧貫義以及少公子盧卓?!?/p>
“這邊是華家族長華劍以及長老梅常青、華家千金華蕾。”
……
陳小巳巡視一番,發(fā)現(xiàn)每個家族除了他們固有的裝扮外,氣質(zhì)也截然不同。比如趙家人看上去具有貴族的端莊大氣;而風(fēng)家人卻悠然慵懶,披頭散發(fā)似乎是他們的標(biāo)志;盧家人則給人一種狂放不羈之感;華家人相反,給人一種素樸之下藏著利刃的感覺。
最后,陳小巳目光落在華蕾身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前未婚妻。瓜子臉,大眼睛,頭戴珠簪,雖是寒冬,但身為武者的她并不懼寒冷,僅僅身穿杏色梭針繡料錦服上衣,將她柔美的曲線給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此刻的華蕾正側(cè)著臉與旁邊的陳翀有說有笑,也許是心靈感應(yīng),當(dāng)陳小巳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她也下意識的回頭望向陳小巳,兩人遙相對望。
似乎不喜他人盯著她看,華蕾秀眉微皺,眼含怒色,可也不好發(fā)作,只能挪開目光,眼不見為凈。
陳凌介紹過后,也不再廢話,直接宣布今日武考正式開始。
也不知是不是陳凌故意惡心這些不速之客,昨日是從年長者開始,今日換了個順序,從年少者開始。
對于臺上這些人來說,看臺下那些玄體初期境武者比武,就跟小孩子打架一般,索然無味。奈何陳家人口還不少,一場比斗下來平均也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分出勝負(fù),于是導(dǎo)致臺上多人開始閉目養(yǎng)神了。
直到將近午時,只聽得裁判一聲喊道:“下一場,陳小巳對戰(zhàn)陳飛?!?/p>
觀戰(zhàn)臺上剛剛還七歪八扭的眾人齊刷刷睜大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坐直了身體;交頭接耳的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宛如即將上場的是一位前輩高人。
萬眾矚目之下,陳小巳與陳飛兩人紛紛走向擂臺。觀戰(zhàn)臺上華蕾美眸微凝,喃喃低語道:“原來他就是陳小巳。”
華蕾雖有些詫異,但也僅此而已。在她看來,即便是陳小巳通過某種辦法‘強行’提升了自己的修為,那也不過是拔苗助長,根基不穩(wěn),實戰(zhàn)就更別說了,肯定是糟糕透頂。
雖然傳言陳小巳已經(jīng)到了玄體境后期,但即便是對戰(zhàn)玄體境中期的陳飛,華蕾都不信陳小巳能贏。這種武者,又哪能入得了她青云門內(nèi)門弟子的眼。
所以,也就是微微一瞥之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陳翀身上。相比陳小巳細(xì)皮嫩肉的模樣,陳翀就要陽光健朗多了,更具男子氣概。
陳小巳哪里能跟青云門長老弟子相提并論,華蕾心中這樣想著。
“陳小巳,你將面對的是比你年長三歲的陳飛,你可愿意接受他的挑戰(zhàn)?!辈门虚_聲說道。雖然明知道這是句廢話,但流程還是要走。
陳小巳傲然一笑,道:“你該問問對方,是否愿意接受一個玄體后期的對手?!?/p>
既然要揚名,那就干脆高調(diào)一點。
可這樣的驕傲,在華蕾看來,簡直就是愚昧無知。他還真以為自己無敵了?
華蕾對陳小巳的評價再一次降低。
反倒是陳飛,經(jīng)歷了一晚上的時間,雖然仍然不相信陳小巳已經(jīng)到了玄體境后期,但也不再像昨天那樣對其輕視了,目光顯得有些凝重。
陳飛沒有回話,只是平舉長棍,以示應(yīng)戰(zhàn)。
陳小巳也抬起手中長槍。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陳飛率先欺身而上,長棍夾雜著破空聲橫掃而出。
這一棍,陳飛使出了全力。若陳小巳只是銀樣镴槍頭,那就一棍破之,陳小巳將繼續(xù)成為笑話。
可若是陳小巳真有本事,那自己就更需要盡全力了,唯有一上來就占據(jù)主動,才不會輸?shù)哪敲措y看。玄體境后期與中期的這道鴻溝,他自知跨越不了。玄體境拼的就是力道,不像靈體境還能比拼武技。修為略低者,若是武技等級高,還能彌補修為上的不足。
見陳飛長棍橫掃而來,陳小巳面無波瀾,只是做了一個槍尖上挑的動作。
‘鐺~’的一聲,槍棍相碰,陳飛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長棍上傳來,將他握住長棍的手給彈開,長棍則被挑向空中。
下一秒,槍尖便抵至喉嚨。
陳小巳淡然一笑:“堂哥,你輸了?!?/p>
陳飛秒?。。?!
臺上觀眾神情錯愕的看著這一幕。他們一個個從瞌睡狀態(tài)醒來,就為了這一秒?雖然結(jié)果很明顯,但一時半會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一幕在大家看來,像是成年人打落三歲小孩子手中的木棍一樣,顯得是那樣的輕而易舉??蓻]有人知道,陳飛此刻右手依舊處在麻木的狀態(tài),內(nèi)心是多么的震撼。原來玄體中期與后期的鴻溝,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陳飛不知道的是,其實陳小巳已經(jīng)是靈體境修為了。
“陳小巳,勝!”又是陳凌宣布了比賽結(jié)果。
與前些日子在陳家議事堂眾人恭賀陳盎之子成為青云門長老弟子一樣,此刻眾人紛紛向陳凌表示恭賀。
面對大伙的恭維,陳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僥幸僥幸,我那廢物兒子沒給我丟臉?!?/p>
‘廢物’兩個字,陳凌特意咬字清晰。
陳盛臉色一陣紅一陣黑,幾次想開口,都被陳盎給壓下來了。
“二弟,讓他得意一會吧,他得意不了多久的。”陳盎低聲說道。
華蕾重新將目光落在陳小巳身上,秀眉微促。她怎么也沒想到陳小巳能贏,而且贏得這么干脆利索。
“看來是自己小看他了,雖然他是通過某種秘法將自己修為勉強提高,即使根基不穩(wěn),但畢竟是玄體境后期境,對戰(zhàn)玄體境中期還是占據(jù)很大優(yōu)勢的,不過,他終身成就也就如此了?!比A蕾給了自己一個很合理的解釋,好讓自己能接受陳小巳的勝利結(jié)果。
陳翀,自從回家后就根本沒有正眼看過陳小巳一眼,此刻也不由得仔細(xì)打量起自己這個堂弟了,不過也僅此而已,兩千斤力道,還不足以讓陳翀過多關(guān)注。
臺上眾人如何想他陳小巳管不了,在陳凌宣布了比賽結(jié)果后,他便走下擂臺,回到人群中。
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后戳自己,下意識回過頭去,那人正是陳馨,此刻的陳馨不再是一臉冰霜,而是略含笑意的看著自己。
“陳馨姐?”陳小巳有些詫異,陳馨本來不是在自己身后的,而是與自己相隔了十來米遠。
“恭喜你啊,小巳?!标愜拜p聲說道,說話間,陳馨不知不覺的站在了陳小巳左手邊。
陳小巳尬笑回道:“謝謝。”
沉默了片刻,陳馨又細(xì)聲說道:“小巳,今晚我能再去找你嗎?”
“???”陳小巳雙腿一軟,差點摔倒。陳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順勢抱在懷里,陳小巳這才站穩(wěn)腳。
可是,兩人之間距離太近,陳小巳尷尬至極,動也不敢動,臉色早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