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國貴族世家眾多,有權(quán)有勢的不在少數(shù),甚至有一部分家族權(quán)勢滔天,連碧波的帝皇都不敢小看他們。
那是題-外-話,說回托瑪士家族,這個家族雖然算不上什么頂級家族,但在黑龍山脈這一片還是非常出名,盡管他們只是托瑪士家族本家的無數(shù)分支之一,但也是其中少數(shù)可以被稱作土霸王級別的一支。
而這個黑河鎮(zhèn)的鎮(zhèn)長,就是這支托瑪士家族的組長。
威廉·托馬士,一個在暗爪組織有著頂級貴賓待遇的混蛋貴族頭子,買兇殺人的事情沒少做,以至于老接到他的任務(wù)的格雷認(rèn)識他,而且還是印象比較深的那種。
至于眼前這個叫做奧康納·托瑪士的男人,格雷記得他是威廉鎮(zhèn)長的三子,今年剛好十四歲,和自己同歲。
而且重要的是,這貨在黑龍協(xié)會旗下的各種場所里都是貴賓,當(dāng)然,是不合法的那一部分里。
運氣不錯,釣上大魚了。
格雷臉上換出一副諂媚的表情,低聲下去的問道:“奧康納少爺,您沒事吧?”
奧康納醉醺醺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格雷,眼中露出一絲迷惑。
“你是誰,小四呢?”
想來他嘴里的小四是剛剛被他仍在箱子門口的仆人。
格雷不動聲色的把所有東西還了回去,唯獨留下了身份卡,同時臉上維持著笑容回答道:“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上周的那場聚會上我們見過面的,您當(dāng)時還帶了一個漂亮的女伴,想起來了嗎?”
然而他的心里卻在腹誹,鬼知道是哪場聚會。
這幫閑的蛋疼的貴族沒事干就喜歡開個聚會,把昂貴的食物和酒水上的滿桌都是,可到聚會結(jié)束都不帶動多少。
而這些聚會的男貴族們,誰還不帶個女伴去?那不僅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是一種類似于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至于帶到聚會后,出來時身邊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人,那就說不準(zhǔn)了。
奧康納似乎是努力的回憶了一下,他的印象里似乎有這么回事,又似乎沒有那么回事。
而這時,他留在巷子外的仆人也走了進(jìn)來,有些害怕的呼喚道:“少爺,快回去吧,老爺該生氣了……”
“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仆人一提到他爹,奧康納沒來由的發(fā)起火來,抄起地上的一塊碎磚就砸了過去。
那仆人也不敢躲開,害怕得閉上了眼。
好在喝醉了的奧康納準(zhǔn)心實在難以恭維,那飛出去的磚頭距離原來的目標(biāo)十萬八千里。
那小男仆逃過一劫,在原地臉色蒼白的瑟瑟發(fā)抖。
格雷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奧康納身后。
奧康納看了一眼身后剛剛扶了自己一把的眼熟男人,出于禮貌說了句:“謝了,有空一起玩?!?/p>
說罷,便一搖一擺、酒氣沖天的向著巷子外走去。
那小仆人也是微微顫顫的跟了上去。
等人走后,格雷也消失在小巷中,向著另一頭的小巷走去。
不多時,小巷的另一頭,另一個“奧康納”走了出來。
看奧康納那模樣,多半是準(zhǔn)備回去睡大覺,這種機(jī)會實在是十分難得。
偽裝成奧康納的格雷目標(biāo)明確,七拐八拐的挑著人少的角落走,最后來到了一條運河的河岸口邊上。
“呼……”
格雷整理了一下衣服,卻發(fā)現(xiàn)這侍者買的衣服實在是過于廉價,根本不像是貴族會穿的布料。
但是他不著急,畢竟需要來這個地方做點臟活的人又不止自己一個。
他就這么默默的靠在箱子邊上,很快,一隊貴族子弟從馬車上下來,有說有笑的往河邊的一處高檔會所走去。
格雷不動聲色的露出半個身子,裝作等人的姿態(tài),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做了,只是先前的幾批人都對他這張臉沒什么反應(yīng)。
然而這一次的那幾人中,有一個人不經(jīng)意的瞥了一眼小巷這邊,頓時眼神一亮。
“哥幾個,你們先進(jìn)去玩兒,我待會兒就來?!?/p>
周邊的人調(diào)笑道:“搞什么啊你,還沒開始就慫了?要去也行,你尿光了回來要多喝五杯!”
“哈哈哈哈,我看他不是怕喝酒,他是去找妞兒去了?!?/p>
那男人一把攆開幾個損友:“去去去,別廢話,叫好小美妞兒,開好紅酒等我?!?/p>
說罷,他往小巷走去,直直的走向“奧康納”。
上鉤了。
格雷心里一喜,面上不動聲色,甚至十分細(xì)致的低頭看了看手表,偽裝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
“奧康納少爺,午安。”
那男人十分諂媚的過來,笑著跟格雷打招呼。
看來他的身份地位是不如奧康納的,只是不知道是搭訕還是舊識。
于是針對這點,格雷臉上露出一絲不耐,問道:“干什么?我們很熟?”
他這一開口,嗓音竟是和奧康納有八成相似。
那男人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問道:“瞧你說的,前兩天我們不還一起喝酒來著嗎,你還跟我抱怨最近生意難做來著,您忘了嗎?”
格雷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沒表現(xiàn)出來,仍然維持著那副表情,故作生氣的說道:“你以為你干了什么好事,我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詐一下再說,反正這些貴族的酒肉朋友都是彼此坑來坑去的,屁-股后面難免有點不干凈的底子。
那人心里咯噔一下,壞了,難道是和他的小女朋友偷偷玩耍的事情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他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
他的臉色頓時蒼白了下來,嘴唇都有點兒打顫。
“不,不知道你說的是那件事,我可是一直把你當(dāng)親兄弟對待的,我怎么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格雷臉上裝作怒火中燒,眼中露出仿佛要吃人的光:“我不和你多說廢話,我今天有事,之后自會找你算賬?!?/p>
說到這里,格雷看了一眼巷子外,此時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進(jìn)巷子里。
完了,一定是那件事,不然他不會發(fā)那么大的火,他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要知道,二人背后的勢力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奧康納的家族想要玩死他全家跟踹街邊的野狗一腳一樣容易。
心里害怕的那貴族男人連忙追了上來,嘴里還喊著:“別別,您等一下,有事咱們好商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原諒我奧康納少爺!”
“哦,是嗎?”
他看到奧康納臉上露出一抹邪笑,隨后身體一輕,天旋地轉(zhuǎn)。
他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眼中滿是茫然,下一秒便腦袋親吻地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然而實際情況是,格雷一個過肩摔,這個可憐的、連名字都沒有的家伙就暈了過去。
“壞了,力氣用大了點?!?/p>
格雷連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應(yīng)該死不掉,問題不大。
此時,格雷腦海里沉寂了許久的那個少女聲音再次發(fā)問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干大事。”
格雷隨口應(yīng)付了一句,然后便開始扒地下這人的衣服。
忽然,格雷想到了什么,問道:“話說你是能看見外面的吧,那不是我換衣服你能看到?”
“是又如何?!?/p>
“嘖,不要臉,沒羞沒臊?!?/p>
格雷嘴上胡咧咧著,可手上卻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換上了地上這人的衣服。
為了以防萬一,被和他一起來的那幾個人認(rèn)出來,格雷還去掉了一些花里胡哨的裝飾品,更是把一根意義不明的披肩隨手纏繞在腰上,整個人看上去莫名的有一些……狂放。
總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一個貴族就是了。
他倒是自信滿滿的問道:“怎么樣,我像不像貴族?!?/p>
“像,像投奔山匪的貴族?!?/p>
“?”
格雷頭一次意識到腦子里這家伙還會說笑話。
很配合的“呵呵”了兩聲,格雷把那名字都不知道的倒霉蛋藏好,然后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出一個目中無人的眼神,同時腳上發(fā)力虛浮了幾分。
然后大搖大擺的走向那從外觀上看起來就很高檔的會所。
門口的侍衛(wèi)出于職責(zé),下意識攔住了格雷偽裝的“奧康納?!?/p>
他有些疑惑,平常都不屑于來這個會所的這位怎么今天有心情屈尊來這里了。
可“奧康納”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那護(hù)衛(wèi),語氣冷漠的問道:“攔我?”
這一句問,問的那護(hù)衛(wèi)骨頭都涼了幾分,下意識的收回手,彎腰道歉:“非常抱歉奧康納先生,是我眼花了,沒認(rèn)出來是您……”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聲越發(fā)高亢的怒喝中斷:“廢物!要是你那眼睛沒用就扣了!”
罵完,“奧康納”還不解氣,飛起一腳揣在侍衛(wèi)的身上,那侍衛(wèi)挨了一腳后不痛不癢,但眼珠一轉(zhuǎn),便自己倒了下去,極其夸張的滾了幾個圈。
同時,嘴里還不停的發(fā)出“哎呦哎呦……”的慘呼。
格雷都愣住了,自己有用這么大的力氣嗎?
但好在殺手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的心情沒有浮于表面,只是面帶不爽的看著那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摔了一身灰,但還是一個機(jī)靈爬起來,弓著高大的身體,滿臉賠笑的回到了奧康納面前。
“奧康納少爺您教訓(xùn)的是,小人確實是廢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我這一回吧,以后您說啥我做啥,絕不會再惹您生氣?!?/p>
他姿態(tài)放這么低,“奧康納”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一甩衣袖,轉(zhuǎn)過頭去:“算你個豬玀識相,給我安排個單間,我需要靜一靜,順便把你們賣水鬼生意的人給本少爺叫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