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半路上,傅老鬼突然停下腳步,一個巴掌狠狠扇在唐興雨的臉上,血紅掌印頓時浮現(xiàn)而出,這一力道著實不輕。
火辣的痛感頓時襲來,唐興雨雖是猝不及防,可卻根本不敢吭聲,就連嘴角滲出的一絲鮮血也不敢擦拭,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傅老鬼干枯的臉上陰氣沉沉,顯然心中積攢了許多怒火,“你如今倒是長了能耐,連為師的話都敢不聽了…”
“那姓韓的說話實在難聽,所以我一時沒有忍住!”唐興雨一語便是猜中傅老鬼此話何意,抬起了頭,眼神中盡顯恨意。
“沒有忍???這就是借口?那韓生什么背景,你又是什么身份?”
傅老鬼語氣逼人,全然未顧在他面前之人也只是一位才十八歲的血氣方剛少年,怎么能夠忍受堂而皇之的侮辱。
兩年前,他脫離聽風(fēng)館,投靠鷹武館,但他認為自己只是選擇了一條更適合自己的路而已,背叛師門,忘恩負義這個名聲,他是萬般不愿意背負的。
“聽風(fēng)館家族子弟眾多,帶你過來就是想讓他們看看我鷹武館的實力,能夠趁機私下拉攏,你以為是為了什么?這次萬院會武非比往年,我如此大費心機,就是為了到時與三大家族能有談判資格,這個時候,豈能得罪韓家?”
聽這傅老鬼的意思,不難猜出,他的心里這在醞釀著什么詭計。
在邯陽城所有修武館當(dāng)中,聽風(fēng)館的實力并不算出眾,但絕對算得上一個特殊的存在。
里面的學(xué)員基本都是來自于城內(nèi)一些名氣較盛的家族。尤其是韓生,更是出自三大家族之一的韓家,也是因為他們背后的力量,讓聽風(fēng)館一直穩(wěn)穩(wěn)立于邯陽城內(nèi),成為一家不容小覷的修武館。
這一點,也是讓傅老鬼極其妒忌。
看向傅老鬼瑟瑟的眼神,唐興雨不敢反駁,只是小聲回道:“學(xué)生知錯了!”
“哼!”
傅老鬼冷哼一聲,唐興雨一人離去。
唐興雨有些失魄的站在那里,兩年前,他僅是煉武六品而已,如今三年不到,便是已到達真武一品。
如此晉升速度,不說資質(zhì)卓絕,但在邯陽城卻也算得佼佼之輩。如今,卻不僅落得一個背叛師門的名聲,且在自己這個師傅面前,竟還比過一個有著背景的外人。
想至于此,唐興雨的雙眸有些發(fā)紅,手腳都是有些微顫,不甘的目光緊緊看著傅老鬼的背影。
聽風(fēng)館大院之中,一百多名學(xué)員并排而立,挺立拔然,正在做著相同的動作。
只見他們視正前方,身體放松,兩腳分開,與肩同寬,沉肩墜肘目,雙掌自然重疊在神闕上。
待做完這一個動作后,又是淺淺吐一口氣,再徐徐吸氣,同時雙手掌心朝下緩緩上舉至頭頂,雙手掌心相對,身體及頭后仰,并作短暫憋氣,再將雙手由體側(cè)下落置回神闕并徐徐呼氣。
每一次的重復(fù),眾人都能感覺體內(nèi)是有一股淡淡的氣體在緩緩朝前行進少少許,體內(nèi)經(jīng)脈也會猶如變得開闊一些,整個人也會感覺通暢許多
而當(dāng)這股氣體圍繞著全身經(jīng)脈,以及所有穴位全部運行一圈后,便是為一個大周天。
三個大周天,眾人整整花了兩個多時辰才完成。
此法乃是基礎(chǔ)吐納煉氣之法,一般只有剛?cè)胛涞赖男尬湔卟艜毩?xí),其作用主要用于鞏固擴通經(jīng)脈,可以承受身體后天變化。
但若當(dāng)踏入武道穩(wěn)固之后,基本都是以修煉武決來提升境界,不會再在此法上浪費時間,以他們這般的,恐怕整個邯陽城找不到第二家修武館了。
“我看那姓唐的都已手執(zhí)長劍,看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突破真武境了!”
剛剛閑下,一位學(xué)員便是滿臉艷羨的開起了話題。
這人名叫沈川,煉武境六品,來到聽風(fēng)館也有三年有余,算是資歷較深一人了。
煉武境主要是以修煉體魄與基本武決為主,只有到了真武境的武者才會花時間開始修行兵器之類訣法,所以沈川的看法也是得到大家認可。
“我聽說他離開時好像只有煉武六品,怎么突破如此快?”
離他近的一位名叫董云舟的學(xué)生面露不解,唐興雨在聽風(fēng)館的事跡他也算是略知一二。
“你懂什么,那鷹武館的武訣狠毒陰辣,對于境界提升很有幫助!”
趙滾滾似如皮球般跳了出來,開始普及著。
“可是修煉之事不就是生死各安天命么?能夠保命,又對境界提升有益,狠辣一些也無不妥???”
趙滾滾的回答是讓董云舟心中更起不解。
當(dāng)初他來這聽風(fēng)館正是沖著韓生的名頭來的,然而一年有余,境界僅由之前的煉武三品提升到了四品,心里早就已經(jīng)認為這煉氣法是在浪費時間。
“這個…”
趙滾滾撓了撓腦袋,有些不知如何作答,目光尷尬的看向韓生。
“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我老爹叫我來我就來了!”
韓生有些煩躁的回道,唐興雨要比他晚入聽風(fēng)館幾年之久,可是如今境界卻已超自己,心里怎能平衡。
然而,每當(dāng)他質(zhì)疑宋先生的教學(xué)方法時,腦海里又會不自覺的浮起自己父親的身影,
十年前,正是他的父親親手將他交到宋先生手里,這十年里,韓生從不在自家修煉,一直都是在聽風(fēng)館內(nèi)修行。
因為修煉速度緩慢,好一段時間韓生都作出過反抗之意,但最后在見識到自己老爹一改往日和善面容,揚言再想退出聽風(fēng)館就打斷自己腿后,韓生也就斷了這個念想了。
“我爹說了,韓家主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我爹也這么說了,韓家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幾位韓家附屬小家族也是開始附和著,要知道韓生父親可是韓家家主,其修為可是整個城中不過五指之?dāng)?shù)的御氣境,早已算得上是一名修真者了。
他的話,肯定暗含著不為人知的道理,畢竟,沒有人會愿意坑自己的兒子吧!
“也不知道今年的百院會武咱們聽風(fēng)館能不能出出威風(fēng)?”
趙滾滾一臉哀怨的岔開了話題,聽風(fēng)館已經(jīng)連續(xù)幾屆未取得過出色的成績,若是能在會武上綻放光彩,他在趙家的地位說不定也能水漲船高。
“誰知道了…?”
韓生低聲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趙滾滾的回答,只是將目光望向不遠處的修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