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昭現(xiàn)在的情況,就相當(dāng)于是個黑戶,不過好在這個世界重新辦理身份文牒要簡單很多,只要錢給夠,總能買通一個人。
等拿到身份文牒,孟矜聲懷里只剩下三十二兩銀子了。
現(xiàn)在她的力量太弱,祁連昭的身體又虧空太多,只能靠外物來補(bǔ)身子。
于是,她又去藥房開了幾劑補(bǔ)藥,還買了些水果扯了幾塊布,最后身上只剩下幾個銅板了。
孟矜聲手上大包小包的,走在桃源村的路上極其引人矚目。
“三娘,你這是發(fā)財了?”
“以前的積蓄罷了,今時不同往日,得把私房錢拿出來養(yǎng)相公了?!?/p>
王氏從河邊洗衣服回來,就看到孟矜聲和街坊鄰里炫耀的模樣,心里嫉妒壞了。
她以為她把這錢拿回去,也是跟她一樣藏起來,誰想到她竟然如此,浪費(fèi)!
王氏同身邊的人酸道:“這丫頭最近可有錢了,身上揣著好幾百兩親爹給她送的銀子,說是要全花在相公身上,我這個做嬸娘的,可是一點(diǎn)孝敬都沒有!”
鄉(xiāng)下婦人多碎嘴,這話沒幾天整個村子都知道了,在窗前苦讀的李秀才聽到了這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懊悔。
他看著家徒四壁的房子,破敗殘缺的書籍,和交不齊來年束脩的存款,忽然想,要是當(dāng)時答應(yīng)了孟三娘的糾纏,那他是不是早就能進(jìn)京趕考了?
“都是為了仕途,大不了將來讓孟三娘自貶為妾,也不會辱沒了門庭!”
李秀才整理衣襟,做好自我安慰,撐傘朝孟家走去。
“你是?”
正在孟家后院掃雪的男子十分高大,隔著柵欄還能看見大半個人,李秀才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雪下得這么大你也敢跑出來,存心讓我買的藥白白浪費(fèi)是不是?”
孟矜聲拿出新做的披風(fēng)給祁連昭系上,余光瞥見了李秀才的身影。
“李秀才?有什么事嗎?”
李秀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道。
“在下回去想了好幾天,三娘你為了我甘愿赴死,深情如此,實(shí)在不敢辜負(fù),所以在下便想著,找個日子上你家提親。”
孟矜聲嘴角一彎,對祁連昭說道:“朝朝,他說要娶我哎。”
“嗯,你有人要了?!逼钸B昭掃雪的動作變得更粗暴了些。
他掃到孟矜聲腳下:“讓開?!?/p>
“你!”感覺有被氣到。
孟矜聲哼了一聲,轉(zhuǎn)而道:“我沒錢的時候,恨不得躲我十萬八千里,聽到我有錢了,就眼巴巴地湊上來?”
“可我的錢只給我相公用的,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占便宜!”
李秀才臉色一青,他一遍遍告訴自己,為了自己的仕途,這點(diǎn)委屈不算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早已是秀才,且身世清白,可比某個來路不明的人要更容易考取功名,即便是與我做妾,也比鄉(xiāng)野農(nóng)婦要風(fēng)光許多!”
“哦?”
孟矜聲覺得李秀才這幅被強(qiáng)迫的模樣著實(shí)有些好笑,于是多看了一會兒,祁連昭還以為她真的在考慮了。
他現(xiàn)在可不能失去她的幫助!
祁連昭扯住她的袖子,虎著臉說道:“你別忘了我們可是拿了婚書的,難道你放著好好的正妻不當(dāng),要去給人做妾?”
“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孟矜聲好笑地拍了拍祁連昭的手背,轉(zhuǎn)頭對李秀才說道。
“聽到了吧?之前你有機(jī)會的時候不珍惜,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p>
李秀才的臉色一白,接著又變得通紅。
“你不早說!”李秀才罵罵咧咧地憤然離去。
孟矜聲湊到祁連昭身邊揶揄道:“沒想到朝朝你竟然這么在意我,還學(xué)會了吃醋!”
“呵。”祁連昭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