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呀!”
太子身后的詹事,護(hù)衛(wèi),一個個都驚慌失措的喊起來,紛紛勸阻太子:“姜嬋玉只是小小的罪臣之女,殿下若是因此傷了二殿下,一定會被陛下斥責(zé)的呀!”
更重要的是,三皇子,四皇子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落井下石!太子處境堪憂!
太子又何嘗不知道這些?
只是眼前這一幕刺激的他抓狂無比,難以冷靜。
“太子殿下?!?/p>
二皇子輕輕用手指頭一點(diǎn)點(diǎn)撥開脖頸上的長劍,緩緩下床,如玉手指將扯亂的衣襟攏好,他又是那個云淡風(fēng)輕,桀驁不馴的二皇子了。
“不過是一個女人,怎能傷了我們兄弟的和氣?”
二皇子輕笑著,忽然回頭厲聲呵斥姜嬋玉:“賤/人!還不快下來給太子殿下賠罪!你一人挑的我兄弟大動干戈,此事傳到陛下耳中,乃罪大惡極!”
姜嬋玉眼底閃過一抹憤怒!
這一切都是二皇子蕭云卓自己造成的!是他搶了本該送到東宮的自己!現(xiàn)在又把罪責(zé)推到她一個人身上!
可她又能說什么?
事已成定局,她想活命,就要順著二皇子的意思去做。忍著屈辱下了床榻,姜嬋玉撲通一聲跪在了太子面前。
太子蕭云璋面色難看的盯著她。
美人比他先前在宮宴上看到的越發(fā)嬌艷動人了,直如一朵帶著露珠綻放的海棠,只不過已經(jīng)被人采摘,紅唇微腫,雪白脖頸上點(diǎn)點(diǎn)紅痕……
太子的臉色一瞬間充滿陰鷙狠厲。
有點(diǎn)想要?dú)缡裁础?/p>
但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二弟,今日之事就這么算了!本宮記住了!”
一字一句說完這句話,太子傲然轉(zhuǎn)身,帶著人揚(yáng)長而去。
來的轟動,走的干脆。
“太子殿下慢走啊?!?/p>
蕭云卓輕輕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卻連個傷痕也無,他不無遺憾的道:“太子要是沖動一些,那該多好啊……”
好不容易才逼出了他的怒火呢!
他低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姜嬋玉,眸光冷淡不似先前火熱,面無表情道:“來人,把她安排到清荷居去住。”
竟然不讓她留在長梧院?
姜嬋玉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緊。
二皇子演了一場戲,似乎十分盡興,當(dāng)下讓人安排宴席歌舞助興,對于姜嬋玉這個剛剛還捧在手心里的女子,此時卻吝嗇的一眼也不瞧。
兩個梳著羅鬢,穿著綠色薄霧輕紗裙的美貌侍女無聲上前,跪著替蕭云卓整理弄皺了的袍子衣襟,蕭云卓呵呵一笑,任她們簇?fù)碇ズ染屏恕?/p>
姜嬋玉冷眼瞧著,有侍女走上前來,冷冷對她道:“請跟奴婢來吧!”
伺候了殿下一場,卻連個賞賜名分都無,侍女知道該怎樣對待她。
姜嬋玉并不抵抗,乖乖跟在侍女身后去了。
……
清荷居距離蕭云卓的長梧院至少有半個皇子府那么大。
房屋破敗,年久失修,這分明是一處廢棄院落??!瀟卓云是有多不待見她?生怕她去主院。
既然如此,又何必?fù)锪怂齺恚?/p>
姜嬋玉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
她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在清荷居住了下來,進(jìn)屋倒頭就睡。
長梧院正廳上,美酒佳肴,美人環(huán)繞,蕭云卓趁興脫了暗黑色繡云海翻騰圖案的袍子,身姿板正的坐在廳上,一邊接過美人斟的酒,一邊漫不經(jīng)心問:“她可有什么異常?”
“殿下,沒有,如果非要說異常的話,就是太冷靜了。”魏泰垂手站在一旁的光影里,沉聲回答道:“發(fā)生今晚這么大的事情,姜姑娘不哭不鬧,更不曾嚇的暈厥過去,對于清荷居那樣簡陋的地方,也沒什么意見……”
“死牢里呆過的人,要是在意那些,倒是不必活著了。”蕭云卓嗤笑了一聲。
說的也是。
魏泰恍然。
蕭云卓吃了酒,趁興讓歌姬跳舞,自己則舉著象牙筷子輕輕合著節(jié)奏敲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酒意上涌,他的臉頰出現(xiàn)酡紅,倒是掩蓋了眼底的冷酷。
滿屋都是絲竹淫/靡之樂,卻忽然間響起一道杯子碎裂聲!
蕭云卓嘴角緩緩流下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