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p>
“夜來沈醉卸妝遲,梅萼插殘枝。有詩意,好名字?!?/p>
老人家說著話時看向前方,語里有話,“是不是啊,阿行?!?/p>
沈醉順著老人家的視線望去,就見一名穿著西裝,身形挺拔的男子正邁著長腿往這邊過來。
劍眉入鬢,鼻梁高挺,墨瞳中映著萬千星辰,唇角勾著笑。
他來到老家面前蹲下,拂去老人腿上的泥灰,說話聲音像極了大提琴,低沉醇厚:“怎么弄的?”
陽光落在他的側(cè)臉上。分明是一個隨意的蹲資,由他做出來就多了種尊貴優(yōu)雅的感覺。
老頭不以為然地在自己腿上隨意揮了兩下:“摔了一下,幸好沈醉救了我?!?/p>
夜展行這才將視線移到沈醉的臉上,方才過來的時候他見到了,但礙于禮貌不便打量。
此時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五官明麗,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和一件破舊的運(yùn)動外套。一看就知道是受傷住院的病人。
沈醉迎著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由著打量,并點(diǎn)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夜展行有些驚訝,這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面對他是會這般坦然,而且她同他點(diǎn)過頭后便將視線轉(zhuǎn)到爺爺身上。
那從容的感覺,仿佛習(xí)慣了被人關(guān)注??墒悄抢淠桦x的樣子,讓他心頭莫名添了幾分失落來。
他勾了勾唇,微微切身:“謝謝你救了我爺爺?!?/p>
“客氣了。只是扶了一下,算不上救?!?/p>
沈醉大病初愈,聲音里透著無力。有風(fēng)吹來,將衣服吹地貼在身上,露出她消瘦單薄的身形。
她彎下腰對老人家說道:“爺爺,既然您家人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別急著走啊,我還沒給你們介紹呢。”
老人家抬起頭,一本正經(jīng)地為沈醉介紹:“這是我的孫子,夜展行,剛回國。母胎單身?!?/p>
老人家的意圖如此明顯,沈醉有些尷尬,一時猶豫要不要握手。
夜展行對自家爺爺?shù)呐e動頗為無奈,但還是紳士地先伸出了手:“夜展行,很高興認(rèn)識你?!?/p>
沈醉也只好伸出手:“你好,沈醉?!?/p>
手掌交握的瞬間,夜展行只覺得掌心像攏了塊剔透光滑的軟玉,溫涼小巧,剛好與他的掌心相契。
他正要抽回手,突然掌心一緊,眼前的人竟然一頭栽向自己。
沈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來想抽回手,誰知腦袋一沉,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她下意識想抓住點(diǎn)什么,便握緊了那只手,可是仍然無法支持她穩(wěn)住身形,腦袋不受控制地砸在了一個寬闊的胸膛上。
“對不起,對不起?!?/p>
她手忙腳亂地他推開他,想站直。可是腦袋卻似乎跟她唱反調(diào),沉地幾乎要粘在人家的胸膛上。
“別著急,緩一下?!?/p>
男人體貼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低沉的像在喝奏鳴曲。
但是他的大度并沒有讓她安靜下來,男性濃郁的荷爾蒙氣息撲而來,那強(qiáng)大的存在感讓她幾乎要奪路而逃。
四年前跟許子鑒訂婚至今也不過是見面牽手、擁抱分別,禮貌周全。像這樣被一個男人攬?jiān)趹牙?,這還是第一次。她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特別是她剛好頂在他胸口的位置。她甚至能清楚在聽到他的心跳聲,那樣鏗鏘有力。
她想逃,可是身體條件不允許,只能紅著臉在他懷里小聲道謝。
夜展行分明感受到懷里的人緊繃,忍不住垂眸看她。只一低頭,便看到那一截彎曲的天鵝頸,白皙修長,纖細(xì)細(xì)膩仿如冰雕。
夜展行的視線卻被頸側(cè)耳根后的那枚若隱若現(xiàn)的蝴蝶形胎記吸引住了。他正想伸手拂開遮住胎記的長發(fā)時,沈醉發(fā)現(xiàn)腦袋的沉重感和眩暈感已經(jīng)消失,便輕輕地推開他:“謝謝你?!?/p>
長發(fā)垂落,擋住了那枚蝴蝶胎記。
夜展行有些失落,但還是由著她離開,等她站穩(wěn)后才問:“好點(diǎn)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