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女兒沒事?!绷柙虏荒芨嬖V皇后真相,亦不想就這個問題跟對方繼續(xù)聊下去,只淡淡笑道:“兒臣才及笄一年多,不急著談婚論嫁,只想替父親守好咱們大夏國的江山,讓百姓再不受戰(zhàn)亂之苦。”
說到這茬兒,凌月心里的恨意越發(fā)無以復(fù)加。
無論北狄還是南楚,皆是能征善戰(zhàn)又心狠手辣之輩,他們貪戀中原的富足,又堅持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原則,只一味燒殺搶掠,所到之處城池盡毀,寸草不生。
之前的統(tǒng)治者懦弱無用,只能用割地賠款來換取暫時的安逸,根本不會考慮那些隨著土地被割讓出去的老百姓還有沒有命活著。
若不是父皇臨危登基,勵精圖治,這會兒他們中原人只怕已經(jīng)在南北兩處強大外賊的夾擊下,被屠殺殆盡了。
保境安民,是她唯一的愿望,也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價值。
“好,都隨你?!被屎箅m然感覺這個女兒似乎哪里不一樣了,但也沒有多想,只含笑道:“你這些日子日夜辛苦,好不容易有空,去看看旻兒吧,他整日念叨著找你呢?!?/p>
“幾日不見,女兒也很想旻兒?!绷柙滦τ鹕硇辛藗€禮,“女兒告退。”
按著皇家規(guī)矩,皇子年滿五歲去上書房開蒙學(xué)習(xí),同時也要遷到專門準(zhǔn)備的居所獨居,但姬文旻是宮里唯一的皇子,便也省了這趟麻煩,只由著他隨皇后住在鳳棲宮。
姬文旻住在鳳棲宮后殿,凌月從正殿出來,正準(zhǔn)備往后殿去,不成想抬眸就看到一個小小的明黃色身影站在廊下,看那樣子,已經(jīng)站了好一會兒了。
聽到動靜,姬文旻轉(zhuǎn)過頭來,一骨碌鉆進凌月懷里,仰頭笑盈盈地望著她,“阿姐好幾日都不來看旻兒,定是把旻兒忘了?!?/p>
這是她的親弟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她流著一模一樣血的人,上一世國破家亡,楚皇為了宣示自己的霸權(quán),更為了把所有夏國老百姓的尊嚴(yán)踩在腳下,命人閹割了六歲的姬文旻之后當(dāng)街五馬分尸,之后更是用他的頭顱制成了‘美人杯’來飲酒。
如今想來,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噩夢一場,只是這個噩夢一定一定不能重演!
“旻兒這么可愛,阿姐怎么會忘了呢?!绷柙聦櫮绲啬罅四蠹臅F白嫩的臉頰,溫言道:“怎么冷,怎么跑到廊下來了?”
“旻兒聽說阿姐來了,過來找阿姐,見里面還有別人就沒進去。”姬文旻雖然只有六歲目光卻十分堅毅沉穩(wěn),“阿姐,我知道那個郭夫人不是好人。”
“為什么這么說?”
姬文旻還是個孩子,凌月不想讓他小小年紀(jì)就看到人性的自私陰暗,正想著如何敷衍過去,姬文旻卻是認真回答道:“那郭夫人語焉不詳,但凡母后過問細節(jié)都不作答,只一味把自己撇了個干干凈凈,必然是有古怪的?!?/p>
姬文旻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讓凌月又驚又喜,心底油然而生的欣慰讓她忍不住濕了眼眶,撫著對方柔軟的發(fā)絲道:“旻兒真聰明,說得極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