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月的話,皇后身邊的林嬤嬤面無表情地朝郭秦氏的方向瞥了一眼,方才屈膝道:“太醫(yī)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只是郭夫人突然……來訪,還沒來得及進(jìn)來,都是奴婢的錯,還請公主恕罪?!?/p>
皇后最了解自己女兒,見凌月臉色不善,還沒等郭秦氏開口就先一步開口勸道:“月兒,適才勤政殿的事我都聽說了,榮蕙那孩子年紀(jì)輕輕就沒了,著實讓人惋惜,但這不過是場意外罷了,郭家只有灝兒一個嫡子,你給他的懲罰未免也太重了些?!?/p>
以皇后耳根子軟的性子,聽郭秦氏哭訴一番后,有這樣的想法并不奇怪,凌月早有準(zhǔn)備,溫言道:“母后,不是母親不顧念親眷之情,而是這件事實在過于蹊蹺,究竟是故意還是意外,尚不能輕易定論,要派人嚴(yán)查之后才能知道?!?/p>
“聽公主的意思,是懷疑我們郭家故意縱火害死榮蕙郡主?”郭秦氏一臉憤慨地抬頭盯了凌月一眼,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太強硬了,又連忙委屈巴巴地垂泣道:“皇后娘娘,臣妾是跟您一起長大的,您知道臣妾最是個膽小的,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么會故意害兒媳的性命,這要傳出去,豈不是人人都以為咱們秦家人心狠手辣,不配為人么!”
郭秦氏不是傻子,知道以她的身份就算真有潑天的委屈也不夠資格跟凌月相抗衡,為今之計,只有死死握著自己秦家女兒的身份,實實把皇后拉進(jìn)這攤渾水中,事情才能有轉(zhuǎn)機。
皇后最向著娘家人,聽到郭秦氏的話,臉色果然微微變了變,但她也沒有斥責(zé)凌月,只是溫言道:“既是要查就等查出結(jié)果來再做責(zé)罰,若真是意外也怨不得灝兒,罰上三年俸祿也罷了。”
郭灝身為世家嫡子,在朝中也是有官職的,乃是從二品戶部侍郎,戶部一手掌管著這次縫制棉衣的事,要想跟家族里應(yīng)外合做手腳易如反掌,正因如此,他的嫌疑才更大!
皇后身子不好,若真為了一個外人跟她僵持上火也犯不上,凌月斟酌之下只能暫時退讓一步,點頭道:“既是母后的吩咐,月兒自當(dāng)遵從?!?/p>
郭秦氏似乎沒想到凌月會這么容易松口,呆愣了片刻方才哽咽著連連向皇后叩首,“臣妾多謝皇后娘娘!多謝皇后娘娘!”
哼,公主又如何,在皇后面前還不是矮了一頭?
她就是故意燒死榮蕙那小賤,人的,那又如何?
只要牢牢抱住皇后這棵大樹,誰也奈何不了她!
郭秦氏暗暗得意,揚眉吐氣地出了鳳棲宮。
當(dāng)然,她怎么也想不到這是她這輩子最后一次見皇后,以后再不會有機會找對方哭訴,因為……殺人兇手不配有皇后撐腰,更不配活著!
郭秦氏走了,皇后耳根總算清凈了些,她挪挪身子換了個姿勢靠著,方才拉著凌月的手溫言道:“月兒,你可是怪母后袒護(hù)郭秦氏,生母后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