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藏著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歲的模樣,柜門顯然是少年推開的,因為旁邊的少女正瞪著他,氣道:“你出柜干什么?”
姜小簡跟她說過“出柜”的另一個意思。
李瀾雖知不合時宜,聽到這話,卻還是忍不住想笑,嘴角一動,卻牽連的身上更疼了,她又痛出一身冷汗。
少年膚色偏黑,身材高瘦,裹著一身夜行服,透出與年紀不符的沉靜氣質,平靜的解釋道:“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就這么讓她走,恐怕會牽連到姜姑娘?!?/p>
果然是姜小簡的人。
也只有姜小簡才會這么膽大包天,在王府里私藏兩個來歷不明的人。
“那怎么辦,咱們是來刺殺她的,現(xiàn)在卻叫她發(fā)現(xiàn)了,都怨你!”少女外貌嬌俏,口氣卻咄咄逼人,對旁邊的少年更是無半分尊重,怒目而視。
奶娘聽到“刺殺”二字,頓時警惕起來,抱著倒在地上的李瀾,嘴唇翕動,猶豫要不要呼救。
“別喊。”
李瀾忍痛拍了拍奶娘的手,吐出兩個字后,咬緊牙關,說道:“我不會告訴父王的,你們放我們走吧。”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少女不依不饒,說道:“你在這等著吧,等到天黑,小簡回來了,你們再走?!?/p>
“你這姑娘好生惡毒!”
奶娘看著李瀾長大,愛護她的心情與親娘無異,此刻見她倒在懷里,冷汗頻頻,心疼之下,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與刺客理論起來:“我家郡主都這樣了,萬一有個好歹,你們負得起責嗎?”
“死了活該!誰讓你們寧王府在外搜刮民脂民膏的,我們這次來,本來就是刺殺你的,你死了,你爹心疼最好!”少女甚至拍手笑起來。
寧王府在外搜刮民脂民膏,干什么不刺殺寧王去?
或者殺幾個他心愛的兒女,也比自己死了,更能讓他心疼。
說到底,不過是自己雖為郡主,院子里的護衛(wèi)卻最薄弱,最好偷溜進來,這兩個刺客也不過柿子挑軟的捏罷了。
李瀾正想說話。
那黑衣少年忽然走了過來,蹲下捏住她的手腕,怔了怔,看著她問道:“你的月事快來了吧?”
“是,還有三天?!崩顬懘鸬?。
旁邊的奶娘攥緊拳頭,戒備的看著少年,這問題也過于無禮輕佻了些,郡主貌美,此人怕是有別的心思。
少年點點頭,冷不丁道:“不用準備月事帶了,你的月事,這輩子也不會來了?!?/p>
“什么?”
奶娘和那個少女同時出聲。
來月事雖然麻煩,但不來更麻煩,同為女人,這一點上還是能夠共情的,少女半是驚訝,半是憐憫的看向李瀾,不過一想到她是郡主,又轉而有些幸災樂禍。
少年接著道:“你剛才吃了大量的消寒散,以后不可能懷孕了,當然也不會再來月事?!?/p>
“連心糕!”奶娘率先反應過來,不過隨即又疑惑道:“可那是王爺給的,怎么會有問題,小姐你是不是還偷吃了別的東西?”
“沒有?!?/p>
李瀾搖搖頭。
少女樂得見王府的人倒霉,過去踢了一下少年的手臂,說道:“起來,咱們不管這些人的閑事?!?/p>
“少俠等等?!?/p>
奶娘忽然開口,涕淚漣漣的求道:“少俠既然能把出我家郡主的病癥,一定也有治療的方法吧?求少俠救命,我家郡主才十四歲,馬上就要嫁人了,她要是不能生孩子,怎么在婆家立足?。俊?/p>
前世生了孩子,也沒能母憑子貴,她的兒子倒是子憑母貴了,扭頭就沖她這個母后吹胡子瞪眼。
與其再生出那么個玩意,倒不如不生。
李瀾看得開,但也明白在奶娘心里,自己不孕,恐怕是不亞于天崩地裂的大事。
“沒辦法?!?/p>
少年搖搖頭,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說道:“她傷了根基,無藥可治,而且以后每到這幾天,恐怕都會腹痛難忍,畏寒畏涼。這是止疼的藥,可以緩解一二。”
看著那藥瓶,奶娘面露遲疑,這兩人來歷不明,給的藥也是來歷不明,郡主入口的東西,都是要先試毒的。
見此。
后面的少女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