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振把武松從地上拉起來,眼神往旁邊的草叢之中瞟了一眼,冷聲喝道:“出來!”
武松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去,只見草從后面一陣搖晃,緊跟著幾個漢子便從后面陸續(xù)走了出來。
為首的一個滿頭紅發(fā),一雙牛眼,長相十分兇惡。
武振也有點(diǎn)兒意外:“紅頭發(fā),莫不是赤發(fā)鬼劉唐?”
擁有絕世武功之后,武振的五感都變得十分發(fā)達(dá),剛才他便發(fā)現(xiàn)草叢之中有人暗中窺探,本以為是其他獵戶,不過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赤發(fā)鬼劉唐是個小賊,大半夜的怎么會跑到景陽岡來打老虎?
這里面必有蹊蹺!
沉默了一會兒,武振冷聲問道:“可是赤發(fā)鬼劉唐?”
紅發(fā)聞言,驚愕地看向武振。
“你......你認(rèn)得俺?”
實(shí)錘了!
武振挑了挑眉梢。
“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武振突然大喝道。
劉唐等人渾身一抖,竟然噗通一聲給武振跪下了。
“好漢爺爺,求您饒命??!”
劉唐帶著身后幾人,一邊給武振磕頭,一邊苦苦哀求。
武振有點(diǎn)兒懵。
武松也懵了。
這什么情況?
大宋朝一言不合就磕頭求饒的嗎?
“把話說清楚!”
武振冷著臉說道。
劉唐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講了一遍。
“俺們本來是要去鄆城縣的,路過陽谷縣,剛好碰到俺一個小兄弟,他言說陽谷縣有個什么西門大官人,想要找人幫忙除掉一個人?!?/p>
聽到這里,武振的眼神冷漠了下來。
西門慶想要除掉的還會是別人嗎?
“那你們是來殺我的了?”
武振冷聲問道。
劉唐嚇得連連磕頭:“不敢不敢!大蟲都不是武爺爺?shù)膶κ?,嚇?biāo)腊骋膊桓宜阌?jì)您啊!”
武振沉吟片刻,問道:“西門慶給了你們多少錢?”
“事成之后,我們沒人還有一千貫錢的賞錢?!?/p>
劉唐跪在地上,怯怯地說道。
“鳥人,竟想害我哥哥,納命來!”
武松雙眼圓瞪,舉拳便要打。
卻被武振攔住了。
他看得出來,劉唐已經(jīng)慫了。
應(yīng)該是剛才躲在草叢里看到自己擊殺老虎的樣子之后才慫的。
這很符合劉唐外粗內(nèi)細(xì)的人設(shè)。
“你們起來吧。”
武振說道。
劉唐等人站起來,武振讓他們抬著老虎,跟自己一同返回陽谷縣。
還沒進(jìn)縣城,老虎的尸體便已經(jīng)引來了無數(shù)人的側(cè)目。
“大郎,你真的把老虎打死了!”
“哎!大郎,你怎么變這么高了!”
“還啊,要不是樣子沒變,我都不敢認(rèn)了!”
“大郎,老虎真的是你打死的嗎?”
武振并未過多理會,帶著人朝著縣衙走去。
就在這時(shí),一個少年從人群中擠了進(jìn)來,慌慌張張地道:“大郎,快隨我回去,那群潑皮又在你家門口鬧事呢!”
武振聞言,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
“看來上次給他們的教訓(xùn)還不夠??!”
武振不管別人,帶著武松快步朝家中趕去。
劉唐等人面面相覷,放下老虎,快速隱沒在人群之中。
此刻,之前的那群潑皮正在武振家門口叫罵。
“武大郎打傷了我們好幾個人,今天沒有紋銀一百兩,爺爺我就一把火把你們這間鳥窩燒了,再把你這個小娘子賣到勾欄里去!”
周圍看熱鬧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的。
對街茶坊之中,王婆和西門慶坐在一張桌上,滿臉得意地看著。
“大官人,一會兒火候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出去了?!?/p>
王婆笑道。
西門慶點(diǎn)頭:“干娘這一招絕了?!?/p>
王婆更得意了:“大官人啊,有道是強(qiáng)扭的瓜不甜,這男人和女人的事兒,還是兩情相悅才為上乘,如今大郎已葬身虎口,潘金蓮無依無靠,不以身相許又能如何呢?”
西門慶笑笑:“干娘放心,事成之后,我不會虧待了干娘?!?/p>
“好說好說,西門大官人,該您出場了。”
王婆用下巴指了指外面。
西門慶早就迫不及待了,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正了正帽子,便要往外走。
剛邁了一步,抬頭便看見人群外面擠進(jìn)來兩個黑鐵塔一般的壯漢。
潑皮還在叫囂,根本沒察覺到身后人。
“你特么的想死是吧!”
武振一聲爆喝,猶如晴天霹靂。
潑皮嚇了一跳,剛一回頭,眼前便是一花。
砰!
武振一拳重重砸下。
潑皮悶哼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
人群之中發(fā)出一陣驚呼。
剛要出門的西門慶愣住了!
茶坊里的王婆愣住了!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這是武大郎嗎?
怎么變這么高了?
大門一開,滿臉淚痕的潘金蓮沖了出來,一頭便扎進(jìn)了武振的懷里。
泣不成聲。
“大郎,你可算回來了!”
武振憐惜地?fù)崦镒拥谋?,輕聲安慰道:“沒事,有我在,沒事的。”
潑皮被武振這一拳差點(diǎn)兒活活打死。
回頭看去,眼里也滿是驚恐。
“武大郎,你敢打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看了看茶坊門口的西門慶。
猛然間,潑皮一躍而起,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對武振吼道。
“你別以為你長高了爺爺就怕你,陽谷縣是有王法的地方,你打傷了我們好幾個人,今天不賠錢就不是不行!”
“紋銀一百兩,要是沒有,我就到官府告你!”
武振斜著眼睛往茶坊瞟了一眼,嘴角上翹,微微冷笑。
西門慶在陽谷縣可謂黑白兩道通吃。
聽說和當(dāng)朝蔡太師還能扯上些關(guān)系。
想來這潑皮以為有西門慶撐腰,今天便可以吃定武振了。
“大郎,我們......”
潘金蓮抓著武振的衣服,滿臉恐懼。
“沒事?!?/p>
武振淡淡說了一句,然后對武松偏了偏頭。
“殺!”
武松是個愣頭青。
殺意上頭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此刻他看到哥嫂被潑皮欺負(fù),心中滿是愧疚。
要不是因?yàn)樽约寒?dāng)初逃門在外,哥嫂怎么會從清河縣逃道陽谷縣。
又怎么會被這破皮無賴堵著門欺負(fù)?
尤其現(xiàn)在的武松,哥哥在他眼里就是神。
必須言聽計(jì)從。
身形一動,武松已經(jīng)來到了潑皮的面前。
雙眼圓瞪,怒吼道:“你個鳥人,也敢欺負(fù)我哥嫂!”
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潑皮臉上。
啪!
潑皮的身子飛起來在空中轉(zhuǎn)了好幾圈,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當(dāng)場斃命!
場中又是一片驚呼。
口稱哥嫂,這壯漢莫不是武振的兄弟,武二郎武松嗎?
街坊們議論紛紛。
西門慶也被王婆拉了回去。
“大官人,這武松可不是好惹的!”
王婆勸道。
西門慶眼里閃著兇光,冷哼道:“兩個粗坯,我就不信他們還斗得過王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