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連澤貼在沈流蘇的耳邊,悄悄地說:“我感覺,漂亮姐姐、我、爹地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p>
這一句話,陡然讓沈流蘇慌張起來,盡管這是事實(shí),可過去那般慘烈,她不愿意回憶,更不愿意讓薄連澤知道那段過去。
“不,那是你的錯覺?!鄙蛄魈K壓下眼底的慌亂,捏捏薄連澤的臉蛋,“你不要胡思亂想啦?!?/p>
“不是亂想,是我真的這么覺得?!北∵B澤鼓了鼓臉蛋,很是倔強(qiáng)。
兩人親密靠在一起,互相嚼著耳根,低低的說話聲隱隱傳過來,薄云琛聽得不真切,但那種被自己兒子和一個外人孤立在外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他微微沉了眸色:“你們在說什么?”
沈流蘇和薄連澤竟是同步的睨了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道:“沒什么?!?/p>
薄云琛皺起眉來,越發(fā)覺得不爽,不由冷冷的盯了一眼沈流蘇,卻被沈流蘇回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扭過頭去,盯著窗外,不去看薄云琛那張冰冷而寒戾的臉。
不過一兩個眼神,卻讓薄云琛在她這里又吃了一虧,薄云琛當(dāng)成真不爽極了。
“薄連澤,你給我坐過來?!彼床粦T自己兒子和這個討厭的女人親密,“不要和隨便的女人擠在一起?!?/p>
薄連澤小聲的抗議:“她不是隨便的女人,她……”
薄云琛眼神一冷,薄連澤畏懼的把話給咽了回去。
他爹地的脾性,他還是明白的,惹過火了,肯定會把漂亮阿姨趕走的,他可不想因小失大。默默挪了挪身體,拉開了幾厘米距離。
剛剛的親密姿態(tài)沒有了,車子里的氣氛也一下子冷沉壓抑起來了。
沈流蘇不由暗想,照著薄云琛這養(yǎng)孩子方式,只怕會把她兒子也教得冷漠無情。
不行,她不允許這樣,她一定把孩子帶走……
沈流蘇暗暗在心里下了決定。
車子漸漸開到僻靜別墅區(qū),沈流蘇瞧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風(fēng)景,往事浮上腦海,她一時恍惚。
靠近薄家的別墅大門,沈流蘇盯著她被車撞飛的那段公路,臉色止不住的白了幾分。
那個時候,她渾身的骨頭幾乎都碎掉了,一個人絕望的躺在血泊里,她曾喃喃叫過薄云琛的名字,可是那個男人,直到她“死”,也沒出現(xiàn)。
也對,薄云琛早就恨不得她去死,怎么會來救她……
沈流蘇膝蓋上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用力攥緊,骨節(jié)發(fā)白,而這時,一只小而溫暖的手掌,覆蓋在沈流蘇的手背上。
是薄連澤。
他表情認(rèn)真,黑漆漆的眼珠里倒影著沈流蘇蒼白的臉色。
“別害怕,我會保護(hù)你的!”
沈流蘇不由失笑,拉住兒子的手,信任道:“嗯?!?/p>
薄云琛睨了他們一眼,冷著臉重重一摔車門,下車走了。
薄連澤瞅了瞅自己親爹生氣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走,漂亮姐姐,我?guī)闳ヌ幚韨凇!北∵B澤拉著沈流蘇的手,又是一臉純真爛漫,兩人一下車,傭人就迎接了上來。
“小少爺。”
薄連澤點(diǎn)頭,吩咐他們?nèi)フ埣彝メt(yī)生過來。
說完,他牽著沈流蘇,親親密密的往里走。
沈流蘇環(huán)顧著這個五年未回過的地方,只覺人物皆非。
花園里她親手種下的小綠植已經(jīng)不見了,變成了大紅大紫的艷麗花卉,進(jìn)了客廳里,更是被俗氣的金光色晃瞎了眼睛。
墻壁鋪著金壁紙,吊燈華麗而巨大,突兀的橫在半空中,地磚也金燦燦的,整個客廳里,一股子低俗的暴發(fā)戶氣味,而那些她親自設(shè)計的簡約裝飾和擺件,完全沒了蹤跡。
“云琛,小澤,你們回來啦?”沈輕喬故作溫柔的聲音,從樓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