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碰——”一聲,慕靳辰一拳頭砸向身旁足有人身高的大花瓶。
花瓶應聲而碎,碎了一地。
男人的手背滿是血跡,血水正沿著傷口流淌出來,慕靳辰的臉上沒有半點疼痛的模樣,邁步就朝書房走去。
顧傾雪看著這個畫面,焦急的不行,慌張的跟了過去,赤紅著眼道,“靳、靳辰,你流了好多血,我、我馬上給你包扎?!?/p>
“不用!”男人十分冷漠的說了兩個字回絕。
說完,書房門‘碰’的一聲被關上。
顧傾雪垂在大腿兩側(cè)的手指死死捏成拳頭,眼眶通紅。
她在書房門口等了大半個小時,書房里什么動靜也沒有,房門也被反鎖,她根本打不開。
就在這時,一名女傭走了進來,朝顧傾雪說道,“顧小姐,門外有位小姐找先生。”
顧傾雪一聽,眸底閃過一抹冷光,面色則一臉溫和,“叫什么名字?”
“她說她叫顧依依,要讓她進來嗎?”
“顧、依、依!”顧傾雪一個字一個字的念道,神色十分難看,眸底閃爍著強烈的嫉妒和恨意。
過了好一會,她走到女傭面前,附耳說道,“以后只要是這個女人,都不要跟靳辰通報,也不許她進來!她不過是個狗仔,靳辰工作勞累,我不想再讓其他事情打擾到他?!?/p>
“是,我明白了?!?/p>
別墅大門。
顧依依著急的等在鐵門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她的雙腿已經(jīng)發(fā)麻,身體已經(jīng)僵硬,都沒人過來開門。
顧依依的心底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不見她,他真的不想看見她。
貝貝,你在哪里……
他有沒有為難你……
顧依依痛苦無助的蹲下身體,抱著頭低聲哭了出來。
忽然,頭頂傳來一道悅耳的童音,“阿姨,你為什么哭的這么傷心。”
顧依依聽見有人說話,緩緩抬起頭。
只見一個長相精致穿著棉質(zhì)睡衣的小男孩站在她面前,他的手伸向她,手中放著一張潔白的方巾。
雖然夜色很暗,可她隱約瞧著他的雙目泛紅,似乎也哭過了。
“擦擦眼淚?!蹦借W見女人沒說話,繼續(xù)道。
“謝謝。”顧依依接過方巾,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漂亮阿姨,以后別哭鼻子了,你不哭的樣子很好看?!蹦借W說道。
“嗯?!鳖櫼酪烂銖姷男α艘宦?,隨后拉住慕瑾軼柔軟的小手,問道,“小家伙,你怎么大半夜穿著睡衣出現(xiàn)在這里?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需要阿姨幫你嗎?”
慕瑾軼聽著女人溫柔軟綿的關懷聲,心底微楞,眸光緩緩滑向她身后的別墅。
別墅里燈火通明,可卻格外的寂靜。
似乎沒人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又或者,那個人根本不想找他吧。
慕瑾軼垂下頭,默默地逼退眼底的眼淚,而后淺笑的看著女人,道,“我迷路了,我也不想回家?!?/p>
“你不想回家?是和家長吵架了?”顧依依擔憂的問道。
“不是?!蹦借W沉穩(wěn)的回道。
“你還記得自己家在哪里嗎?一個人待在這里不好,阿姨送你回去?!?/p>
“我、我沒有家。”慕瑾軼低低說著,聲音里夾著哭腔。
他只是一個被母親拋棄、父親不愛的野孩子。
顧依依瞧出面前這孩子是個有故事的人,見他正處于傷心難過之際,沒有多問,站起身把他摟入懷里,手指輕輕安撫著他的后背,溫柔的說道,“好,不回去,如果你相信阿姨,你先回阿姨的家里住著,等明天阿姨再聯(lián)系你家長,你覺得怎么樣?”
慕瑾軼把頭小心翼翼的貼在女人的懷里。
好溫暖的懷抱,這是他從來都奢求不到的,父親從未抱過他,傾雪阿姨雖然表面對他很溫柔,可也從不碰他,始終和他保持著疏離。
只有面前這個陌生的阿姨不嫌棄他。
慕瑾軼的眼淚再也繃不住流了出來,小手忍不住回抱住她,咬著唇說道,“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