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最后停下。
是位于郊區(qū),偏僻的墓園。
傅皓琛停了車,偏過頭,銳利如刀的視線瞥向副駕駛位上的洛恩曦。
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她竟然睡著了——呵!
男人當先下了車,直接拉開了另一邊的車門,大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將她從車座上拉拽下來。
“洛恩曦,你下車!”傅皓琛冷冰冰的道。
洛恩曦的眉心一皺,就被他粗暴的動作驚醒了,睜開眼時,她嚇了一跳,臉色還是白的。
等到從車上下來,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把她帶到了墓園。
那個孩子,就葬在這里。
四月的天氣,夜晚還是涼的。
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冷風從領口灌進來,她本能的雙手環(huán)住自己,但是,身體還是止不住的發(fā)抖。
“傅皓琛,你到底想做什么?那個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即使你把我折騰死了,那個孩子也不在了……”
洛恩曦朝著傅皓琛吼,她真想讓他清醒點。
“你還好意思提起小梨,如果不是你,那個孩子怎么可能沒有了,夏暖又怎么可能會發(fā)瘋!”傅皓琛雙手揪住她的肩膀,恨不得撕碎她。
肩膀傳來劇烈的疼痛感,洛恩曦蹙了蹙眉,爾后,等肩膀痛的麻木了,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的盯著傅皓琛。
她的心,也麻木了。
即便再多的解釋,在傅皓琛面前,也顯得無力和蒼白。
下一刻,傅皓琛拽著她的臂彎,將她拖到那座小小的墓碑面前。
墓碑上,沒有照片,只用小楷簡單的刻了幾個字。
傅小梨。
父,傅皓琛。母,何夏暖。
洛恩曦看到時,眼淚不知怎么的,就從眼眶里流了下來。
然后,男人用力的從后面掐著她的脖子,將她的臉,摁在了那塊墓碑前方。
“洛恩曦,你記住他,這個因你而流產掉的孩子!”傅皓琛的聲音,冰冷無情,仿佛來自地獄的撒旦。
洛恩曦心口扯了扯,踉蹌了幾步,雙腿摔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膝蓋磕的生疼一片。
那塊墓碑,就與她的臉,距離不過十厘米。
父,傅皓琛。
四個字,就在她的眼前放大。
她看著看著,忽然就笑了,眼里還含著淚,她卻笑出聲來。
“洛恩曦,你笑什么?”因著她的笑聲,傅皓琛更惱了,手上更用力的掐著她的脖子。
洛恩曦依舊在笑,卻不肯說話。
其實,她和奶奶都知道,這個孩子根本不是傅皓琛的,而是……
只不過,這是傅家的丑聞,他們不能說,也不能告訴傅皓琛。
“好,洛恩曦,你不肯說話是吧?那你就待在這里,為這個死去的孩子,懺悔吧!”
傅皓琛松開了她,直起了身子,視線最后一次冷冰的掃了一眼她,轉身,抬步,無情的往回走去。
洛恩曦的一顆心,沉入谷底。鼻子酸酸脹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砸。
她的雙手撐在水泥地面上,她就那樣近距離的看著這座墓碑。
黑漆漆的夜幕,籠罩著整片墓園。
男人的身影,已經(jīng)遠去。
空空的墓碑前,只剩下洛恩曦一個人。
她吸了吸鼻子,抬目望去時,一座座陌生的墓碑,可怕的包圍著她,她本能的感到害怕,恐懼。
傅皓琛居然真的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他還真是恨她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