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打量他,眉飛入鬢一雙上挑的眸子看著風(fēng),流,渾身卻充滿煞氣。
是個帥哥,蘭初雨評價完,附送一個字,“滾?!?/p>
“你就是蘭志書家被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女兒?”宴霆惜摸了摸下巴,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是鄉(xiāng)下丫頭啊。
蘭初雨心中微緊,這貨認(rèn)識蘭志書?
殊不知,宴霆惜也在戒備,雙方一對視間,不等蘭初雨喊人就又被捂住了嘴。
宴霆惜正要說什么,誰知少女忽然扯開他的手——竟然會武?!
兩人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引起外邊兒的劉忠的注意,你擒我手臂,我斷你下盤。
終究還是宴霆惜略勝一籌,他拔走了蘭初雨脖子上的錦囊。
蘭初雨怒極,壓低聲音喝道:“小賊還來!”
宴霆惜晃了晃錦囊,豎著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勞煩姑娘莫要走漏風(fēng)聲,辦完事前,此物便由在下保管?!?/p>
蘭初雨心知自己見了他長相,他原本該是要殺自己滅口,便按捺住火氣,“有關(guān)你的事我只字不提,此物于我非常重要,還來。”
誒?宴霆惜越發(fā)詫異,忽然靠近耳邊說道:“姑娘改日再見?!?/p>
說罷越出窗外,如鴻雁掠水一般離去。
沉默在船中蕩開。
蘭初雨手一翻,小巧玲瓏的袖針暗器出現(xiàn)在手里。
剛才在爭斗中她從男人懷里摸出來的。
她眼里閃過暗光,敢拿她的東西,自然也該付出代價——
這暗器制作精巧絕非民間手藝,又刻有‘守之’二字,對于這男人的身份,她有了一二猜測。
想到對方說要再見,她就恨得咬牙切齒,訂婚信物丟了就丟了,但那枚鑰匙卻必須要拿回來!
丟了鑰匙,她的臉色可見的差。
第二天晚上他們到了雙溪府碼頭。
雙溪府不愧是府城,人聲鼎沸,吵得人說話都得提高聲音。
碼頭上,劉忠翹首等馬車,誰知就通知的腳夫一個人回來了。
“門房說,府上馬車都已經(jīng)用了出去,請小姐走路回去?!?/p>
這……劉忠尷尬地看了眼蘭初雨,卻見她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給了下馬威似的,極為平靜。
這也太天真了些。
一路上,擠擠挨挨的人群中,蘭初雨那張可人的臉引來不少目光。
劉忠護(hù)在她身側(cè),把那些失禮的目光一一擋回去。
雙溪府很大,她們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蘭府。
“初雨小姐,到了?!?/p>
管事擦了把汗跑去拉著銅環(huán)敲門。
蘭初雨提個藍(lán)花布包袱,打量這棟遠(yuǎn)比一般正五品官員大氣的宅邸,心想道:這是她母親的宅子。
里邊兒的人吃穿用度都靠她母親的產(chǎn)業(yè),這些,該是她的!
跟在劉忠后頭,她怯懦靦腆,四處打量卻顯得很高興。
劉忠在心里再嘆一口氣。
繞過牌坊進(jìn)入二門,就能看見大堂上那個身穿棕色大氅,內(nèi)搭一件綢緞絳紅對襟長裙的女人。
三十四五的樣子,徐娘半老,坐在椅子上,打量蘭初雨。
“初雨?”聲音溫婉,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給她下馬威的樣子。
這便是蘭初雨的繼母李婉。
李婉曾經(jīng)是安南王叛亂中的難民,被蘭初雨母親救下收作婢女,誰知卻和她父親暗通款曲,直到有孕才聲張。
李婉比蘭初雨母親早三年誕下長子,抬成妾室后又生了比蘭初雨大一歲的姐姐,真真是靠肚皮上位。
如今扶正了,把持著她母親的家業(yè),表面上倒是看不出那副狐媚小家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