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的嫡親祖母,魏國公府老夫人,當(dāng)朝唯一的大長公主陸氏。
陸氏為開國元勛陸國公獨女,當(dāng)年陸國公因保護(hù)太祖皇帝而死,沒有女兒的太祖皇帝便將陸氏認(rèn)作義女,賜予公主封號。
陸氏自幼聰慧過人,多次帶兵征戰(zhàn)沙場,屢戰(zhàn)屢勝,被太祖皇帝破格授予涅凰將軍,跟驍勇善戰(zhàn)的魏老國公珠聯(lián)璧合,傳為佳話。
兩人成親后,雖然夫妻恩愛,但由于老夫人多次在外征戰(zhàn)留下了病根,生下獨子楚天昱后便再不能生育,為著開枝散葉,老夫人便把身邊的侍女開了臉給老國公爺為妾,那小妾也是個命薄的,生下一個兒子便難產(chǎn)而死。
自此,尚在襁褓中的楚天朔便記在老夫人名下,成了嫡次子。
這些年,老夫人待楚天朔視若己出,從無半點苛待,然而有些人,是永遠(yuǎn)養(yǎng)不熟的。
老太君很喜歡原主這個唯一的嫡孫女,對她很是疼愛,然而原主卻被PUA的沒了心智,只一心親近李氏母女,多少日子才去給老太君請一次安。
“祖母?!?/p>
楚凝秋心中百感交集,對眼前的老太君更多了幾分親近,挽過老太君的胳膊,小聲把剛剛的事說了。
自楚天昱戰(zhàn)死沙場,寧老太君悲傷過度哭壞了眼睛,已是看不太清楚什么,但周身的氣場卻半分不弱,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早就知道李氏心思不純,奈何沒有切實證據(jù),楚凝秋又跟她十分親厚,也不好說什么,卻沒想到她竟膽大包天到如此程度!
李氏被寧老太君凌厲的語氣問的渾身發(fā)毛,正想著如何應(yīng)對,倒是沈清韻抹了抹眼淚,哽咽道:“母親,即是大姐姐心疼韻兒,韻兒喝藥就是。”
為了防止被人查出破綻,她們用的藥并不猛烈,她體內(nèi)又沒有寒癥,事后逼出去就行。否則一旦追查,誰都脫不了干系。
老太君雖然眼神不好,腦子卻很清楚,只聽沈清韻的語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但百里無極在場,總歸是家丑不可外揚,便也沒再做聲。
楚清悠喝了藥,李氏加害楚凝秋的嫌疑就算消了,百里無奇沉聲道:“楚凝秋,你為何要推韻兒下水?”
聽到這話,楚凝秋微微挑眉:“太子殿下口口聲聲說妹妹是被我推下荷花池的,可有證據(jù)?”
百里無奇冷哼一聲,“當(dāng)時廊邊只有你們兩個,不是你還能是誰?”
楚凝秋沒有辯駁,只哽咽道:“祖母,秋兒不惜毀容也要推宮過血來救妹妹,又怎么會害她?”
推下荷花池沒人看的真切,可楚凝秋為救楚清悠毀容,卻是鐵證如山。
要說她害人,實在有些牽強(qiáng)。
“秋兒,你怎會突然朝韻兒沖過去?”老太君斟酌問道。
如今只能從這些細(xì)節(jié)上來分析。
楚凝秋想了想,回應(yīng)道:“當(dāng)時妹妹讓秋兒去廊下看魚,秋兒剛站過去,就覺得腳下被滑了一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沖去。”
寧老太君想了想,心下已有了計較,淡淡道:“劉嬤嬤,你去瞧瞧秋兒的鞋子?!?/p>
“是。”
劉嬤嬤依言照做,待仔細(xì)查看后,垂目道:“回稟老太君,大小姐鞋底沾了一層易滑的桐油?!?/p>
誰沒事會在荷花池邊的石板上刷桐油,分明是有意為之!
老太君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又讓劉嬤嬤查看沈清韻的鞋底,卻是什么也沒有。
兩人站在一起,一個鞋底沾了桐油,另一個鞋底卻是纖塵不染,真是巧得很。
老太君浸淫內(nèi)宅多年,怎會不懂這些手段,用力一拍桌子,沉聲道:“去查,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這魏國公府興風(fēng)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