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收被踢怕了,尤其看到這會陸少儼氣得拳頭都攥起來了,也不敢再上前捂他的嘴,只能貼著他站著,低頭注視他,努力給他傳遞一個讓他閉嘴的微笑。
陸少儼帶著陳年舊氣,胸口都急劇起伏了起來,“她自己親口說,英國那一個月她就是在玩弄你報復你,你怎么就不往心里聽呢?!?/p>
孟收拇指和食指掐在臉頰,擠出一抹笑,盡最大可能將讓他閉嘴的信號傳遞過去。
陸少儼沒閉嘴,反正虱多不咬債多不愁,看鐘異油鹽不進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的肺已經(jīng)在爆破的邊緣了,“咱也不說現(xiàn)在了,就說高中,我整天跟在你身邊,你跟她才接觸過幾次,感情能有多深,你不就因為高中那點事這么多年對她念念不忘嗎,值得嗎?”
在陸少儼心里,鐘異是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人,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步步撒網(wǎng)一步步收網(wǎng),一步步登上巔峰,從無失誤。
潛溪是唯一的例外。
可那又是個冷血的女人,陸少儼這輩子就沒見過比潛溪更冷血的人。
孟收趕緊雙手齊齊地擠在臉上沖他笑。
“笑笑笑,你倚門賣笑的嗎你!”陸少儼轉過身對著孟收又是一腳,“我又不是嫖客,你他媽對著我笑個屁!”
孟收捂著被踢疼的腿直喊冤枉,“你當我想對著你笑呢,就你今天說的這些話,等老大哪天好利索了,你就該到西伯利亞喂羊去了?!?/p>
陸少儼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嘴抹了砒霜似的,好似對這花花世界沒了留戀,著急離開一樣。
被孟收一提醒,陸少儼撒野在高速上的理智終于回籠了一些,他也不敢看鐘異的眼了,慫了吧唧地往門口走。
看孟收還跟了過來,趕緊說:“別送了,好好照顧你家老大吧?”
“沒想送,”孟收皮笑肉不笑的,“就是這邊建議您以后能別來就別來了呢?!?/p>
陸少儼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遠。
也是,剛剛說痛快了,以后小命可能不保了,還是暫時不來了,出國避避風頭吧。
生命誠可貴啊。
潛溪隔天再到病房的時候,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孟收的不對勁。
孟收偷偷望向她的打量里帶著賊眉鼠眼,還帶著疑惑和了然。
潛溪就知道,昨天在她走后,陸少儼肯定說過她什么。
孟收此時的疑惑,疑惑在不確定她和鐘異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而他的了然就了然在,她和鐘異之間發(fā)生過什么并不重要,反正孟收都按自己的想法給他們構思出十幾本百萬字長篇小說那么長的劇情了。
潛溪瞥了孟收一眼,此刻的他眉梢?guī)檠劢茄?,估計正杜撰到她跟鐘異做一些滿屏馬賽克的事情了。
“你給我打住!”潛溪蹙眉打斷她,“不管你現(xiàn)在心里想什么,不是那回事,把你的賊眉鼠眼給我收起來?!?/p>
不防備,孟收手中正擦拭的杯子啪一下掉地上碎了。
“偶像,我......”孟收扭捏了半天,小嘴一抿,含情的雙眸眨個不停,“偶像,跟我講講你跟我老大的事唄?!?/p>
這嬌羞的表情讓潛溪霎時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簡直將嫌棄寫在了臉上,“滾遠點?!?/p>
“哼,”孟收生氣了,“你只關心我老大什么時候好起來能讓你解脫,但是你不知道,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想你跟我老大的事,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想得我黑眼圈都耷拉到下巴了,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p>
看潛溪犀利的眼神掃過來,孟收囂張的氣焰泄成了負數(shù),“你告訴我又怎么了,你非逼我跪下來求你嗎?”
潛溪簡直無語問蒼天,她深深覺得,鐘異如果不安排一個男主角給孟收,那是他有眼無珠。
毫無回應,孟收失望地去收拾碎成渣渣的杯子,和他碎成渣渣的心了。
等收拾完,孟收看潛溪正給鐘異上藥,忐忑了一會,試探著開口,“偶像,你跟我老大的相處,我不收費能看嗎?”
潛溪抄起床邊供鐘異翻身用的三角枕朝孟收砸過去,“你是不是錢多了燒得慌?”
孟收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只是怕我在你們不方便,”他生怕耽誤老大的終身大事,連忙舉起三根指頭來發(fā)誓,“我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p>
潛溪服了,“工具人話太多會被抓去割掉舌頭賣到泰國當人妖。”
孟收立馬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