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王妃原本只是邊疆小城的一名普通百姓,只因家中世代從軍,大小就跟一幫糙老爺們跑遍風(fēng)沙漫天的小城,那里的女子生的面黃皮厚,談不上好看。
她自個兒倒是個異類,旁人生著一張黃臉,就她白皙的很。也正是因為如此,定襄王領(lǐng)兵路經(jīng)小城時,才會一眼注意到了她。
嫁給定襄王后,定襄王妃便隨著她四處征戰(zhàn),也上過戰(zhàn)場殺敵,去了無數(shù)地方,見過無數(shù)人。
興許是幼時的生長環(huán)境,導(dǎo)致她對美十分執(zhí)著,直到京城,她才發(fā)現(xiàn)有不少水靈的女子,當(dāng)時她還在感慨,果真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兒的姑娘說話都好似掐著水,柔和的很。
但時日久了,看清京中那幫官家小姐夫人實際上是個什么模樣后,定襄王妃徹底心灰意冷了。
如今見著天仙似的人,她的顏控本質(zhì)頓時激發(fā),拉著紀令月便愛不釋手。
嘖,瞧瞧這手,這才叫柔弱無骨。
她嘴角抿起柔和的笑意,牽著紀令月的手,眸光熠熠的開口。
“聽說三姑娘還未及笄,想來不曾定下婚約,我家正好有為不成器的兒子,皮相不錯,也就跟他爹打過幾場仗,撈了個副將當(dāng)當(dāng),不知你可有意?”
紀令月:“……”
裴氏:“……”
周旁的下人們各個張著嘴,宛如地主家的傻兒子,一臉呆滯。
紀令月肩膀猛然一抖,差點連抽帶拽的把被牽著的雙手從她掌心扯出來。
她有滿腹槽點,不知該從何開始吐起。
紀令月笑的臉都僵了,她一顆小心肝嚇得一顫一顫的。
兒子?難道是定襄王世子?
這個念頭一冒氣來,連忙被紀令月拋到爪哇國去,她暗暗唾罵自己,居然肖想年輕俊杰般的人物,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紀令月自認為自己沒什么長處,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
可一旦這么想,這種念頭就像數(shù)只螞蟻沿著心口密密麻麻的躥著,她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王妃膝下有幾個兒子?”
定襄王妃一愣,以為她真的感興趣,便徹底來了興致,“自然是我兒傅明燁啊!”
轟隆————
紀令月頓時覺得頭頂天雷滾滾,劈得她外焦里嫩。
這……這不就是她未來姐夫嗎?
紀令月嚇得在心里默念幾句‘阿彌陀佛’,靜心咒大悲咒都被她胡亂扔出來壓下瘋狂亂跳的小心臟。
她怎么能肖想未來姐夫呢!
簡直是罪過啊罪過。
見紀令月突然避如蛇蝎的模樣,定襄王妃奇怪的很,她想著京中的小姑娘都以為從武之人生的膘肥體壯五大三粗,便以為紀令月也是這樣想,然后嚇著了。
于是定襄王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安撫道,“莫要多想,等你見了我兒便知道了?!?/p>
紀令月又驚愕又惶恐。
她應(yīng)該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還是裴氏見狀出來打了個圓場,拯救紀令月于水火之中,三人這才一道去正堂見了紀老夫人。
薛妙見著來人,眼眸倏然一亮,自發(fā)殷勤的上去接待,豈料定襄王妃見著她神色淡然,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吝嗇給她。
薛妙有些尷尬,她抿了抿嘴唇,沉默的跟在紀老夫人身邊。
紀老夫人住著拐杖緩緩站起身,見著定襄王妃便笑著,“勞煩王妃遠道而來,老身實在是過意不去,若非我這副身子骨拖累,應(yīng)當(dāng)是我們登門拜謝才是?!?/p>
定襄王妃接過下人沏好的茶,聞言一擺手,“不過隔著兩三條街的距離罷了,談不上勞煩,再者此事非同小可,我還是親自上門同老夫人細說為好?!?/p>
她都這么說了,老夫人也收起了笑意,面露肅色,豎耳聽著。
飲了茶水潤了潤嗓子后,定襄王妃拿著帕子抿了抿唇角沾上的的茶水,這才緩緩開口。
“前些日子,我兒明燁收到官府申請的調(diào)兵協(xié)助,說是慈悲寺附近有山賊出沒,不僅劫鏢,更是欺男霸女,擾的周旁村莊民不聊生?!?/p>
“陛下聞言下旨,命他率兵剿匪。隨后路經(jīng)慈悲寺,沒想到竟碰上了貴府大小姐的馬車正被山賊追趕?!?/p>
她口中的大小姐,便是紀令月一母同胞的姐姐紀令儀。
“那些山賊也是兇殘,竟連官家的馬車都敢劫。也是緣分,正巧讓我們遇見了,自然是不能讓人出了事的。山賊是被拿下了,但還是不慎讓大小姐受了些許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