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是個刺青師,做紋身的,我打小除了上學(xué),放假放學(xué)還跟著他學(xué)刺青手藝。
自打我記事起,我父親都有一個習(xí)慣——身前放著一面風(fēng)水師才用的銅制羅盤,然后在客廳里靜坐。
坐兩個小時后,他還會用做刺青的紋針,扎破手指,滴幾滴指血在羅盤上。
我總問父親為什么這么做,父親卻從來不告訴我原因。
直到我十三歲那一年,他像往常一樣,靜坐完后在羅盤上滴了幾滴指血。
這次羅盤忽然自動運(yùn)轉(zhuǎn)起來,里頭傳出了一陣“噠噠噠”機(jī)簧轉(zhuǎn)動的聲音,平日里穩(wěn)重的父親,這一刻竟然興奮得手舞足蹈,披了衣服就出門去了。
等回來的時候,父親和幾個陌生人,抬回來了一具赤紅的棺材。
“開棺!”父親給那幾個人塞了幾百塊錢后,那些人拿著撬棒把棺材給撬了。
棺材推開,里面躺了一具尸體,父親送那扛棺幾人走的時候,又一人給了一千的紅包,算作封口費(fèi),讓他們出去把嘴閉上不要亂說。
等那幾人離去后,父親把我喊了過來:小祖,過來!
我當(dāng)時人小,很怕棺材,不敢過去,最后父親強(qiáng)行把我給拉了過去。
等我走到了棺材面前,我才發(fā)現(xiàn)靠棺材里的男尸體,竟然會動,心臟處一鼓一鼓的。
“哎呀!”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尖叫出聲。
父親卻白了我一眼,呵斥到:跪下!喊春叔。
我不知道父親為什么讓我對著一具尸體喊叔,父親不管那么多,對著我的膝蓋后彎處,來了兩腳,把我踹得跪下,我怕繼續(xù)挨打,只能不情愿的喊:春叔!
一聲春叔喊出了口,那棺材里的尸體竟然坐了起來,胸膛里還伸出了兩只手,刺啦一聲,呵——尸體里面,竟然鉆出了一個白頭發(fā)、穿著壽衣的老人!
哎喲喂,這是詐尸啊。
我?guī)缀醣灸芏潴@呼一聲,差點沒嚇暈過去,父親拽住了我的后脖頸,罵道:怕什么!春叔是活人,不是死人。
那叫“春叔”的老人,從棺材里站了起來,只對我父親說了四個字——昆侖禁地!
父親二話不說,去了屋子里就開始收拾起了行李,一邊收拾還一邊跟我說,他要出趟遠(yuǎn)門,短則幾年,長則十幾年,他不在的日子里,我就跟春叔一起生活。
我肯定不樂意啊,春叔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還讓我跟他一起生活,那不得被活活嚇?biāo)溃?/p>
我連忙求情,說父親如果要走,就帶著我一起走,千萬不要讓我跟那棺材里爬出來的人一起生活。
這番話說完,我恍惚聽到了春叔的嘆息聲,他對我話里對他的恐懼很失望。
父親更失望,轉(zhuǎn)頭劈了我一耳光,指著春叔說:你小子是白眼狼嗎?春叔為了你這條命,在棺材里呆了十二年
???
我先是一愣,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春叔是為了我,才住在棺材里的?而且一住就是十二年?
其中到底還藏著什么真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父親絕對不會騙我,一時間,我默許了父親的話,直到那夜他果決離開,我再也沒求他帶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