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元帝聽完兩人的斗嘴,知道這個姬家大小姐怕是真有些東西,干脆做主道:“不必多言了,今日之事就當成誤會,修兒與姬大小姐的婚事就定到下月初五吧?!?/p>
三皇子一聽,竟然還要讓自己娶這個女人?!
他想要拒絕,卻怕從此失去了晉元帝的圣心,只好委婉道:“父皇,兒臣已心有所屬了?!?/p>
姬千月在一旁,事不關(guān)己似的說著風涼話:“剛才還說一心期待與我完婚,這才一彈指的功夫,就心有所屬了,三皇子的心可真是善變吶。”
晉元帝見自己兒子的臉都被打腫了,無奈道:“好了,都少說兩句。既然這樣,姬家這兩個女兒都送到三皇子府上,一為妻,一為妾,也算是一樁娥皇女英的美事?!?/p>
姬千月才不肯,她見到三皇子這種人頭豬腦的東西就犯惡心,直言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臣女不求榮華富貴,只想找個一心之人白頭偕老,既然三皇子已經(jīng)心有所屬,那么臣女就不硬生生往上湊了,肯請陛下準許臣女與三皇子退婚?!?/p>
北堂修怒道:“大膽!皇家婚約豈容兒戲?!你不想嫁也要嫁!”
姬千月幾次三番地激怒他,北堂修已是忍無可忍,想著將這個女人娶回家,進了三皇子府,這人是生是死,還不是都由自己說了算?到時候,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覽賢殿陷入僵局,晉元帝臉色深沉地坐在上方沉默,底下人更是不敢說話。唯有姬千月與北堂修之間劍拔弩張,誰都不肯讓步。
正在這時,伴著一聲朗然輕笑,一身著玄色繡銀線紋飾長袍的人緩緩踱進來,邊走邊道:“皇兄這里今日好熱鬧。”
姬千月看去,那人戴著個銀制面具,卻難掩周遭驚才絕艷之氣,正是北堂曜。
他一進來,明亮莊嚴的覽賢殿莫名陰暗下去,就連高居皇座之上的晉元帝也有了短暫的僵硬。
整個大殿只有一個主人,便是如踏著枯骨行來的北堂曜,有那么一瞬間,姬千月甚至懷疑自己看到了血腥妖異的曼陀羅在他周邊盛放。
而且,他這人好生奇怪,竟然見皇上都戴著面具?
晉元帝沉默了片刻,“九弟今日怎么有空來?”
姬千月眼尖地看到晉元帝放在下面的手指動了動,指尖有些發(fā)白。
北堂曜狀若無人般踱步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語氣慵懶卻懾人,“本王今日過來是想請皇兄評評理?!?/p>
“哦?為何事評理?”
“昨日、本王的小三侄兒派人去我的府上,說今日要為本王送一個絕色美人解解悶。可是我左等右等,連美人的衣角都沒見到。特地來問問三侄兒,可是在戲弄本王?”
他說話時聲調(diào)懶洋洋的,卻只用一記眼神,便讓北堂修嚇得抖如篩糠。
“皇叔,我沒有,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北堂曜用手托著腮,戲謔道,“只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很喜歡這個美人,想要自己留下來么?”
“不是的,皇叔?!北碧眯尴胍忉?,卻被北堂曜輕飄飄地打斷了。
“既然不是,那正好,本王今日就把美人帶回府上了。姬無雙,是叫這個名字么?正好,本王就喜歡舉世無雙的東西?!?/p>
他這話一出,姬無雙又一次癱倒在地。
姬洪既怕又恨,她不忍心將愛女送進魔窟,求情道:“王爺,無雙她年紀還小,平日里在家又嬌慣得厲害,怕是伺候不好王爺。”
“本王最擅長調(diào)教人,若是不聽話,就砍掉手腳挖掉眼睛好了,總會慢慢乖順起來的?!?/p>
這些殘暴血腥之事,從他嘴里說出來竟然如吃飯睡覺一樣平常自然。
果然是“鬼王”!
“皇叔,是侄兒不好,沒有考慮周全就貿(mào)然打擾皇叔,請皇叔寬恕侄兒吧。”
“那這樣說來,所謂絕色美人,只是你拿來消遣本王的謊話了?”他的語氣并不嚴厲,卻讓室內(nèi)空氣一窒,人們生怕惹惱了這位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