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泊言兩人被請進了包房,劉總一直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但是再看靳泊言,他氣定神閑地靠坐在寬大的皮質沙發(fā)上,包裹在筆挺西褲下的兩條長腿頗為放松,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透明的高腳杯,杯中的紅酒隨著他的動作而微微晃動著,分明不過是簡單坐著,卻散發(fā)著睥睨天下的氣勢來。
劉總額頭上沁出些許汗水來,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熱的。
他說了半天,靳泊言卻一直抿唇不語不為所動,甚至連目光都似有若無地看向門外。
劉總心中暗道,難不成,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關門,才讓靳先生不高興了?也是,像是靳泊言這樣的人應該是極其注重隱私的。
劉總自以為摸到了靳泊言的脈絡,忙不迭地伸手準備將門關上。
誰知道,沒等劉總的手指碰觸到門口,就聽到靳泊言低沉的聲音傳來,“別關?!?/p>
聽到靳泊言總算是對自己說話,劉總幾乎要熱淚盈眶了,他連連點頭,“是,是!”
而此時對面包間里,江晚絮也見到了今天的客戶,一位滿身珠光寶氣的貴婦人。
因為保養(yǎng)得宜,那貴婦看著不過四十出頭,見到江晚絮他們進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似乎并不太看得起他們。
待到幾人坐定,這位自稱張?zhí)馁F婦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
原來,她的兒子酒駕之后肇事逃逸了,導致受害者因為搶救無效死亡,如今受害人家屬不愿意庭外和解。
張?zhí)_口道:“江律師,情況就是這樣,我聽說你之前可是金牌律師,想必這個案子應該沒有問題吧?!?/p>
江晚絮卻只覺得手指都氣得有些發(fā)抖,人命關天的事情,怎么到了這些人的口中如此輕描淡寫,這般藐視法律,還來找律師干嘛?
不過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讓江晚絮冷靜下來,沉了臉,語氣冷淡地將資料推回到了張夫人的面前,“抱歉,這個案子請恕我無法辯護!”
張夫人頓生不滿,她微微瞇起眼眸,“江律師這是什么意思?”
“恕我直言,您兒子這情況已經算不上是肇事逃逸了,這分明就是醉酒駕駛甚至涉嫌故意殺人,而且聽您的口氣,似乎到現在都不知道錯在哪里?所以抱歉,你們另請高明吧!”
江晚絮說著,起身準備離開。
“你給我站?。 睆?zhí)胃吡寺曇?,語氣嘲諷道,“江晚絮,你算是什么東西?假正經些什么?不就是想多要錢么!”
江晚絮停下腳步,臉色有些發(fā)白,良好的修養(yǎng)讓她無法對這個貴婦出口成臟,只能緊抿著嘴唇壓抑自己內心的怒氣。
見到江晚絮停下來,張?zhí)H為得意地笑了笑,以為江晚絮被自己說中了要害,她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鏢過來。
隨行的保鏢拿著好幾個箱子走進來,打開之后,全都是錢。
張?zhí)叩浇硇醯拿媲?,語氣羞辱道:“江律師,沒見過這么多錢吧?我可是聽說,你已經一年多沒有開張了,如今有個官司打就不錯了。況且,誰不知道你被律師協會警告過?你若是識相一點,就知道該如何選擇?!?/p>
江晚絮臉色煞白,她自然清楚自己的處境,也明白拒絕了這一單意味著什么,但是她這么多年的努力,可不是為了出賣自己的良心!
江晚絮眼神堅定地拒絕道:“張?zhí)?,你不用說了,我不接你的案子!”
張?zhí)靡獾男θ菽淘谀樕?,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接!”
張?zhí)浜咭宦?,“江晚絮,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方總,你看這件事怎么處理?”
方同斜睥了江晚絮一眼,“自然是隨你處置?!?/p>
張?zhí)珴M意地頷首,沖身后的保鏢做了個動作,一眾保鏢就朝著江晚絮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