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小懸,我有三魂六魄被困在玉佩里,好不容易逃出一魄來找你,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碰到了墻,退無可退。
我問了一個特別傻的問題。
“你是人是鬼?”
表嫂沒回答,但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我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表嫂悠悠的解釋道:“我一直在房子里,你和阿龍說話,我都聽得見?!?/p>
一想到這些日子,房子里生活著一個女鬼,讓我不寒而栗。
我問了第三個問題,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問題。
“你是表哥的女人,為什么要害他?”
表哥被表嫂糾纏,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被我恰巧發(fā)現(xiàn),表哥到死都想不通發(fā)生了啥。
聽我這么問,表嫂哭的更兇了。
“不是我自愿的……我沒辦法控制自己……我那么愛阿龍,怎么會害他……”
沒辦法控制自己?
“你是說,有人操縱你去害表哥?”
“一到夜里,我就沒辦法操縱自己的身體……每次我都在夢里告訴阿龍,可他一覺醒來,就什么都記不得了。”
這和表哥說的一樣,他只記得自己常常會做春夢,可夢的內(nèi)容,卻是一點兒也記不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當(dāng)我說自己記得夢的內(nèi)容時,他只當(dāng)我思了春。
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夢是真實的。
夢中與我纏綿的女人,就站在我面前。
“為什么我記得???”
表嫂伸手指了指我的肩膀。
這只肩膀上,有瘦排骨咬下的鬼印子。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令表哥失憶的手段,對我沒用。
知道表嫂不是故意害人,我也不那么害怕了。
“小懸,那道士手段厲害,我逃不出那香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魂飛魄散……”
說著,表嫂又哭了起來。
我于心不忍:“我這就去找表哥!”
“不要!”
表嫂一把拉住了我,她纖細的手指冰涼滑膩,讓我忍不住浮想翩翩。
前天夜里,就是這一雙如脂的玉手,撫遍我全身。
表嫂死死的拽著我的胳膊。
“千萬不要告訴阿龍!”
我不明白:“為什么?”
“若是阿龍知道是我在害他,他會怎么看我?”
“可這又不是你的錯?!?/p>
表嫂咬緊嘴唇,使勁搖頭。
“若是要他知道,我還不如死了?!?/p>
她再死一次,就徹底沒了。
我能感受到表嫂話中的堅決,她是認真的。
在害表哥的這些日子,對與表嫂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控制表嫂作惡的人,真是該死。
“表嫂,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是誰操控你害表哥?!?/p>
表嫂陷入回憶,一臉痛苦。
“那天阿龍去找婚慶商議婚禮系列,我獨自在家熬粥,有人敲門,說是抄天然氣表的。”
“我開了門,是個帶口罩的男人,我?guī)еM了廚房,忽然感覺脖子被勒住,喘不過氣來。”
“再有意識時,我就在這里了,藏身在一塊玉佩里?!?/p>
表嫂不是被火燒死的,她脖子上的紅印,才是真正死因。
看樣子表嫂也不知幕后之人,我又問她:“你記不記得,你的梳妝盒底下,有和玉佩一樣的圖案?”
“我記得,那是我在逛夜市時買的,有個小姑娘主動找我推銷,說黑鴉招福,我看著盒子漂亮,就買下來了。”
毫無疑問,這是有預(yù)謀的。
只是我猜不出,邪教黑鴉從一開始就是沖著表哥去的,還是他和表嫂兩人,都是目標(biāo)?
我隱隱覺得,這事可能和表哥的職業(yè)有關(guān)。
陰商不是普通的商人,若是不小心,得罪的也不是普通人。
但不管怎樣,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表嫂灰飛煙滅。
我得救她。
“我去拿玉佩!”
“等一等。”
表嫂急忙叫住我。
“八卦陣已經(jīng)成了,你若是直接闖進去,非但救不了我,還會驚醒那道士,他心狠手辣,肯定不會聽我解釋,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不到天明我就完了?!?/p>
“那怎么辦?”
“小懸你按我說的去做?!?/p>
我沒猶豫,答應(yīng)了下來。
“你先找個陰物,只有陰物才能救我出來?!?/p>
陰物?
昨天表哥跟我解釋過,陰物就是死人用過的東西。
那種犯忌諱的東西,我怎么可能隨身帶著。
“嫂子,這三更半夜的,我哪去找陰物???”
“我能感覺到,你身上就有?!?/p>
我身上?
我趕忙把身上口袋里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除了幾張皺著的鈔票,還有一把手指長的銅制鑰匙。
地下室的鑰匙。
這玩意兒跟古董似的,一看就有歷史,用過的人不知死了幾個,確實是陰物。
“嫂子,接下來怎么做?”
“道士擺陣的時候,我都瞧在眼里,記在心里了?!?/p>
“八卦分八個方位,乾南、坎西、艮西北、震東北、巽西南、離東、坤北、兌東南?!?/p>
“道士是順著擺的,你逆著來,就能破了。”
我走出臥室,八卦陣中的蠟燭還在燒著,隔壁臥室關(guān)著門,白須道士的呼嚕聲震天響。
表嫂藏在門后,不敢靠近陣法半步。
“先破東南方位?!?/p>
我按照表嫂的吩咐,走到東南方位,卻不知道怎么做。
表嫂提醒我:“把地上的酒喝了?!?/p>
我低頭一看,地上擺著一個茶碗,酒滿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我在心里埋怨表哥,怎么用這么大的茶碗,少說裝了一兩半白酒。
我很少喝酒,之前表哥幾瓶啤酒都能把我放倒了,要是把這八茶碗白酒都干了,我得醉成啥樣?
我甚至懷疑自己喝不到三茶碗,就得趴下。
“小懸,天快亮了!”
表嫂著急的催促我,我心一橫,抓起茶碗仰頭干了杯。
一股難聞的酒精味沖入我鼻子,白酒下肚,像是著了火,從舌.頭到食道再到胃,都火辣辣的。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白須道士的呼嚕聲戛然而止。
我嚇得大氣不敢喘,白須道士要是醒過來,可都完了。
好在沒多久,呼嚕聲又響起來了。
表嫂在門后用手指了指,小聲說。
“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