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末,長白山一片兒還沒有完全開發(fā)成旅游景點,還保留著大部分未經(jīng)人煙的原始森林。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在長白山腳接手了姥爺生前的皮貨鋪子,做起了倒賣皮貨的營生。
頭年,生意還算順風(fēng)順?biāo)?,直到來年,一個不對勁的獵人踏進(jìn)了鋪子,至此,詭異離奇的事兒是接踵而至……
那是長白山五月的伴晚,近來沒有雨雪,那獵人踏進(jìn)大院時渾身上下卻濕漉漉的,從院門口到鋪子前留下了一連串腳印。
我瞧著不對勁,快速的打量了兩眼。只見那獵人穿著一身破舊的黑皮大衣,微伏著背,一張蠟黃的臉上橫著一道貫穿鼻梁的刀疤,模樣很煞氣,神色卻很慌張。
并且,不等我詢問,那刀疤臉直接就鉆進(jìn)了鋪子,抓起我放在桌上的、老刀把子差人送來的參茸豹骨酒,對著嘴就不要命的猛灌。
我皺了眉,不僅對他的舉動感到了反感,還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寒氣,當(dāng)下就想趕他走。
而就在這時,刀疤臉放下了豹骨酒,盯著我的雙眼中就像蒙上了一層灰。
“掌柜,你這兒……是不是什么裘子都收?”
裘子是狩獵圈的行話,指的就是皮貨,我這兒是皮貨店,當(dāng)然什么裘子都收,這刀疤臉問這一句話是個什么意思?
疑惑著,我也沖刀疤臉下意識的點頭:“收,只要是裘子當(dāng)然收?!?/p>
刀疤臉同樣點頭,跟著一把就掀開了自己身上的破舊大衣。
頓時,我只看見,這刀疤臉大衣中的腰身上居然裹著一張滲白肉-色的皮子,而且那皮子詭異的沒有一絲毛發(fā)…
“掌柜,你可看好了,這裘子我可是拿命換來的!”
刀疤臉恨聲說完,一把就抽出了腰間的皮子,雙手一抖就平鋪在了桌旁的地面上。
我順著看了一眼,而只是這么一眼,我是頭皮發(fā)麻,心中狂跳…
狗日的!這刀疤臉鋪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張滲白的人皮!
真的是人皮!我甚至能清晰的分辨出這人皮的四肢軀干!
一時間我胃里是一陣翻江倒海,轉(zhuǎn)身就去取掛在墻上的、姥爺遺留的獵槍。
這狗日的刀疤臉居然搞來了一張人皮,還把人皮裹在自己身上,說不定就是一個變態(tài)殺人犯!
我一把取下獵槍,轉(zhuǎn)身還沒來得及上膛,卻見那狗日的刀疤臉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柄短獵槍,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我。
操!這是要被黑??!
心中大罵,那刀疤臉卻突的垂下了瞄準(zhǔn)我的短獵槍,用槍頭指向了地上的人皮。
“掌柜的你瞧好,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裘子!”
“還能是什么裘子?你狗日的……”話未罵完我就呆住了。
因為我順著刀疤臉的槍頭鄙見,這鋪在地上的人皮脖頸上,竟然生著一個灰蒙蒙、帶著毛發(fā)的腦袋!
好像是……野獸的腦袋!
我心中一驚,刀疤臉又用槍頭點了點那人皮上的野獸腦袋,聲音中依舊帶著恨勁兒。
“掌柜的,我不是來鬧事兒的,你再仔細(xì)瞧瞧,這他娘的到底是個什么裘子?”
說完,刀疤臉隨意的將短獵槍扔在了木桌上,抄著手就退到了一邊。
見刀疤臉放了槍,我也著實松了口氣,疑惑著去到人皮旁,矮身摸了摸那人皮的灰毛腦袋。
灰毛腦袋的皮有些硬,毛發(fā)有些扎手,非常短,并且非常粗糙,不用多想,這是一頭狼的腦袋。
可是,一頭狼的腦袋怎么會長在一張人皮上?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驚駭著,我習(xí)慣性的將人皮翻了個面,卻又發(fā)現(xiàn)這人皮的里面又不一樣。
這人皮的里面并不是慘白的皮肉,而是如那狼頭一樣灰蒙蒙的皮毛。
這人皮里面,竟然又是一張狼皮!
或者說,這皮子的前身,狗日的,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了,瞪眼看向了刀疤臉。
“掌柜,你還沒看出來?”刀疤臉搖頭,盯著地上的皮子雙眼一凝,“這他娘的…是一頭狼嚎子!”
我一聽心里就是一顫。
大山深處,什么邪乎事都有,當(dāng)然也流傳著許多匪夷所思的傳聞,而關(guān)于這狼嚎子,還流傳著那么幾句童謠。
“狼嚎子,比人精,山上遇,繞路行,否則三更拿你命!”
想著,我心里是一陣寒顫,這時,刀疤臉又坐回了木椅,倒了兩杯豹骨酒,沖我招了招手。
“掌柜,先喝杯酒,壓壓驚,我再細(xì)細(xì)給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