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南王和太妃跟皇帝與太后不怎么對付啊,蘇莞然心下.明了,目光卻沒有怎么變化,冷哼道:“你想知道?好,我告訴你!她先是讓我在慈寧宮門口罰站,回頭又讓我在屋里罰跪!”
拓跋連城沉聲再問:“還有呢?”
蘇莞然理直氣壯道:“沒了。”
空氣倏然一默,蘇莞然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眼角淚紅,而后一陣刺骨的疼痛忽然在交疊的手臂上傳開,蘇莞然瞳孔驟縮,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手、手啊!”
她的手快斷了!
拓跋連城同時又收緊了他的脖子,“本王再問你一次,太后,跟你說了什么?”
蘇莞然揚起脖子,緊縮的空氣在被迫微張的嘴巴里流動,虛軟的腳再度有了動作,竟是用膝蓋向著拓跋連城的腹部以下三寸頂了過去!
“嘶、你!”拓跋連城手上的力道驀地松開,弓著身體下意識往后退,面具下的表情猙獰又扭曲,瞳眸好似藏了即將爆發(fā)的火山,直勾勾地盯著蘇莞然。
蘇莞然劇烈地咳了幾聲,撐著墻壁往外跑,不想?yún)s被人拉住了衣袖。
今日連番被人為難,這些人一個個站在權(quán)位巔峰,一個個的都當她工具一般玩弄,蘇莞然心中早就壓抑了一股惡火。
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
反正太后還需要她,有本事就讓人殺了她啊!
蘇莞然大叫一聲,眼角淚花一閃,不管不顧地轉(zhuǎn)過身,閉上眼睛又抬起腳下了死力向拓跋連城踹了過去,“你們一個個的都欺負我!去死吧!”
拓跋連城被她飄起的衣袂晃了下眼睛,無端想起了無崖山上的飛雪,不想下一刻腰窩被重重地踹了一腳,面具下的整張臉都綠了。
刺啦一聲,袖子斷裂。
蘇莞然心頭狂跳,半眼都不敢看拓跋連城的情況,一雙腿跟車輪似的沖出了巷子,向著蘇府瘋狂跑去。
而巷子里的拓跋連城,跌坐在地,半晌未動。
許久,墻頭上跳下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男子,他看著拓跋連城,心虛地咽了口唾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王、王爺,要不要叫、叫太醫(yī)?”
堂堂南王,還沒娶親,要是被踹得不能人道,黑懷只是想了一想,便忍不住為他可惜。
冷不防的,黑懷突然聽到了一聲輕笑。
他愣了愣,見拓跋連城緩緩地站了起來,眼底黑氣環(huán)繞,嘴角高高地揚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氣撲面而來,“很好,蘇莞然,你真的很好。”
黑懷抖了抖,拓跋連城陰冷的目光忽地向他掃了過來,話題陡然一轉(zhuǎn),但怒氣尚存,“你來這里干什么?”
黑懷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而后道:“太妃娘娘到蒼羽閣尋王爺,說是有要事要和王爺說?!?/p>
他頓了頓,又道,“葉姑娘也來了?!?/p>
“不去!”拓跋連城咬牙,“本王現(xiàn)在不想看到任何女人!”
“王爺!難道您……”黑懷倒吸口涼氣,臉色大變,視線從他那雙眼睛慢慢往下移動,隨后定格在某個腳印之上。
驀地,拓跋連城擒住他的下巴,直視他的雙眼,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本王現(xiàn)在很好,非、常、好。”
黑懷正色,“王爺放心,黑懷一定不會將這件事傳出去的,就算王爺……王爺也永遠都是王爺!”
拓跋連城:“……”
蘇莞然一路風馳電掣地往蘇府跑,腳步幾乎不曾停留,回到自己房間后直接將自己摔進了床鋪里,拿被子蓋住頭。
遲鈍而來的后怕情緒慢慢涌上心頭,蘇莞然臉色通紅,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那砰砰直跳的心跳聲簡直讓她喘不過氣。
天哪,她居然踹了南王,居然還成功回家了!那可是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無不勝的南王??!
但隨即,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是將來在自己真的要嫁到南王府,那今日之仇,只怕來日不能善了吧?
“唉!”蘇莞然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你個笨蛋,居然敢把氣往他頭上撒,真是不要命了,別忘了你還有個弟弟!”
劇烈跳動的心慢慢地緩和了下來,蘇莞然忽地有些恍惚。
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曾經(jīng)立下誓言,一定會不計代價保護好自己的弟弟,若是,若是太醫(yī)真的能夠治好蘇子默,那她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似乎,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