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設(shè)好香壇,然后讓胡二勇抱著金錢壓雪跪在香壇前面,然后才打了那個黑色的卷軸。
我打開那個黑色的卷軸后,仿佛感覺到一股陰氣從上面飄了下來,屋子里甚至都涼了幾分。
這個畫上畫的是一個獸頭人身的畫像,這個獸頭一半是牛頭,一半是馬面,它們面目兇惡,拼接在一起,更是顯得可怕詭異。
這顆讓人生畏的腦袋落在一具赤.裸著上半身的軀體上,上面肌肉健碩,青筯暴露,身上紋著混沌、窮奇、梼杌、饕餮,四大兇獸,他的兩只手上,一手抓著一具殘破的動物枯骨,一手卻托著一個可愛的嬰兒,他的背后半邊紅塵富貴,半邊地獄血海,讓人覺得神秘而詭異。
“這,這又是什么?”
胡二勇看到這個卷軸上的東西,嚇了一跳。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它的來歷,書上只提到這是陰獸之祖,它能夠賦予陰獸極強的靈力,基本上能讓合魂的人心想事成。”
講到這里,我轉(zhuǎn)頭去看那只金錢壓雪,只見它看到這副畫像,身體微微躬起,神態(tài)十分敬畏,看來它是害怕這畫像上的東西。
我讓胡二勇抱著金錢壓雪跪在畫像之前,腦海想著自己想要贏的錢數(shù)。
"想要多少都行嗎?"
他聽我這么說冒出了這一句,讓我嚇了一跳。
我警告他說:“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欲.望越大,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你好自為之。”
胡二勇聽了這話,不再吭聲,單手抱著金錢壓雪跪好。
我見他們跪好,取了一把剪刀和幾張黃表紙,以及一盞油燈。
所謂陽路香作伴,陰路燈長明。
走陽路需要上香,走陰路就需要點燈。
不過無論陰路和陽路都需要用到黃表紙,黃表紙不同于平時祭祀時用的燒紙,它的里面加了姜粉,遇到水會變紅,這種紙往往在敬神祈禱時使用。
我先點亮油燈,然后拿起剪刀,把手上的黃表紙剪成了幾頭牛和幾匹馬的形狀。
請陰祖出來見證合魂可不是簡單幾柱香就能打發(fā)的,它甚至需要大型牲畜祭祀,好在陰陽兩界,大象無形,用黃表紙剪幾匹馬來代替就好了。
剪好這些牛馬,我把它們擺到那盞油燈的前面,這才開始閉眼念咒:“叭毗伽摩呵利卡…………”
我這次念的不是漢語而是梵文,我甚至不知道這些咒語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要走陰路就必須用這個梵文來召喚陰祖。
果然在我念咒語的過程中,屋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fēng),屋里的氣溫立刻下降了好幾度。
然后我隱約聽到一個奇怪而陰森的聲音在屋里盤旋,這聲音好像一頭巨獸的低聲嘶鳴,很是嚇人。
我趕緊睜開眼,看到香案的那盞油燈,燈花飄搖了幾下之后,竟然變成了綠豆大小。
再看胡二勇和他懷里的那只金錢壓雪都窩在那里瑟瑟發(fā)抖,然后動作越來越劇烈,好像閉著眼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我知道時辰到了,站起來咬破自己的中指把鮮血滴到用黃表紙制成的兩頭紙牛上,然后雙手掐訣對著油燈說:“去!”
只見那兩滴沾了人血的紙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歪歪扭扭地朝著油燈走去,最后爬到油燈上,用頭去觸碰那個綠豆的燈花。
只是油浸濕了紙牛,燈花卻并沒有點燃它們。
屋里的陰風(fēng)依舊飄蕩,聲音并沒有消失。
“不夠?”
我看到這里又把手指掐出兩滴鮮血分別滴到兩頭紙牛和兩匹紙馬的身上,然后驅(qū)使著四頭黃表紙做的牲畜上了油燈。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那六只紙牛馬在油燈上不斷點頭去燒自己的腦袋,卻怎么也點不著。
“還是不夠?!”
我的額頭開始冒汗,一咬牙把剩下的紙牛馬全部滴上鮮血趕了上去。
現(xiàn)在油燈上面已經(jīng)全是紙牛馬了,連燈花都看不見了,可一切依然沒有變化,它們依然點不著,屋里的陰風(fēng)甚至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我靠!
這該怎么辦?
我是按照那本古書的方法來請陰祖的,卻沒想到會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
現(xiàn)在屋里的陰風(fēng)越來越強,那個恐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我怕再這樣下去,我和胡二勇的性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