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yī)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拿出一張不同意解刨意見書,讓鄭天羽的老婆簽了字,這件事就算定性為意外死亡了。
蕭方毅才把心放下來,免得自己麻煩了。而且就算定性為刑事案件,抓住僵尸去判刑嗎?豈不是更荒唐。
短短一周之內(nèi),黃土村就辦兩場喪事,也算在周邊村里聞名了,就連隔壁好幾個村的人都來看熱鬧。話題又引向那個沒有被搬倒的板凳上,一時間這個迷信又令人信服起來。
鄭天羽、鄭愛軍以及蕭方毅都可以算得上是未出五服的親戚,因而辦葬禮的原班人馬又開始集聚到祠堂,開始操辦起來,這一次,蕭方毅反倒悠閑起來,并沒被安排工作。
鄭天羽在廣南省開玩具廠,賺了錢,因而操辦起來也比鄭嬸的喪事規(guī)格要高,還請了戲班子,明晚就來演出。
整個祠堂周邊也擺起了桌子,供人打牌,每桌發(fā)400元,為了聚集人氣,但要到晚上12點(diǎn)才發(fā)放。隔壁村的人一家子都來了,四口之家湊一桌,不但花生瓜子、糖果等管夠,還有400塊錢拿,因此來的人很多,整整擺了五十多桌。
不禁讓村民感到鄭天羽家財大氣粗,都贊到他老婆氣量大。
蕭方毅看著鄭天羽尸體躺在棺材里,雙手被擺放成合在胸前,臉色鐵青,比之前更嚴(yán)重了,指甲也比白天長了,明顯是變僵尸的前兆。
蕭方毅暗暗著急,這么多人在這,自己怎么對鄭天羽的尸體動手腳?自己要給他吸出尸毒,今夜就是最好的機(jī)會。明天,等他大部分近親見了最后一面,棺材就要合上蓋子,自己就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尸變。除非,跟大家說,不吸尸毒,鄭天羽就要變僵尸了,讓大家配合自己,但有人信嗎?估計會被人當(dāng)成瘋子。
這時令牌里的張夢晴也在吵著要出來。張夢晴死的時候也才十八歲,平日里呆在閨閣看書做女紅,就連自己要嫁的夫君都沒見過面。而今做了鬼,就不擔(dān)心受那些禮教約束,性格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蕭方毅冷聲道:“放你出來可以,但必須約法三章。”竟然能和女鬼心靈溝通。
張夢晴在令牌里笑道:“好好好!我什么都答應(yīng)夫君,只要夫君能讓我出來玩兒?!?/p>
“第一,不準(zhǔn)現(xiàn)身讓別人看見你;第二,不準(zhǔn)捉弄別人;第三不準(zhǔn)亂跑。”
“好,我答應(yīng)夫君,不亂跑、不捉弄人、不讓別人看見。”
蕭方毅這才把張夢晴這個女鬼放出來,剛出來又想到一事,供桌上都插滿了天兵天將的牌子,又怕張夢晴被這些神仙給打得魂飛魄散了。轉(zhuǎn)頭看了看張夢晴,見她沒有異樣,竟然不受這些影響,或許這些牌子就是假的。
張夢晴在令牌里好幾天,比她從棺材里出來時越漸嬌艷欲滴,蕭方毅看了差點(diǎn)都轉(zhuǎn)不開眼睛。只見她圍著外面打牌的桌子轉(zhuǎn)轉(zhuǎn),時而看下電視,又飛到戲臺上轉(zhuǎn)了一圈,過了大半個時辰,才回來抱著蕭方毅的手臂坐在旁邊,竟然打著哈欠想睡覺了。
這時,剛好過了晚上十二點(diǎn),有人來提醒鄭天羽老婆該發(fā)錢了。村民領(lǐng)完錢,留下幾十張空桌子,還剩兩桌玩得比較大的,其他人就都散了。
蕭方毅見那兩桌牌友玩得正起勁,根本沒人注意祠堂,鄭天羽老婆也在發(fā)呆,看來沒從丈夫的死亡中回過神。
正是自己出手的大好機(jī)會。
蕭方毅站了起來,見沒人注意自己,便輕聲朝鄭天羽的棺材走去,張夢晴也跟在后面,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蕭方毅,充滿了好奇。
蕭方毅站在棺材旁,見無人注意自己,拿著聚毒器貼到鄭天羽的脖子被咬處,默念咒語,罐體就吸在了上面。
一種黑色粘稠的液體從僵尸咬的孔里流出來,一滴一滴落在聚毒器里,鄭天羽臉上的青黑色也慢慢淡去。
蕭方毅見罐體已經(jīng)緊緊吸在了鄭天羽脖子上,為了打消人的疑慮,便又回到凳子上坐著。
“你這是在救人?”張夢晴一雙好奇的眼睛就像充滿了亮光,問到:“他還能活過來嗎?”
“救不活了,最多不讓他變成僵尸。”
張夢晴聽完一雙眼睛頓時失去了生機(jī)。
蕭方毅看她這樣,才知道剛才她對復(fù)活抱有著希望,可自己連這個新死去的人都不能救活,又怎么復(fù)活她呢?
蕭方毅握住她那雙柔軟的雙手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你是鬼,夫君同樣喜歡你?!?/p>
張夢晴聽完,才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把頭靠在蕭方毅肩膀上。
蕭方毅感到這個女鬼越來越依賴自己了,非常喜歡把身體靠自己身上,而自己和她經(jīng)過這些天的大被同眠,雖說什么都沒干,只是摟著睡覺,好像對她也產(chǎn)生了情愫。
蕭方毅看著張夢晴還穿著大紅嫁衣,想到她今后要面對的命運(yùn),也頭疼不已。人鬼殊途、陰陽兩隔,只能做這短短十幾天的假夫妻了,如果她是個人該多好?。?/p>
蕭方毅算算時間,又回到棺材邊,準(zhǔn)備把聚毒器取出來。只見鄭天羽臉色已經(jīng)變聲死灰色,不再青黑,傷口也沒有液體流出,就連傷口都干干凈凈,只有兩個發(fā)白的小洞。
聚毒器里面一顆彈珠大的黑色圓丸,黑的發(fā)亮,正聚集在器底,這應(yīng)該就是尸毒丹了!
蕭方毅伸手取下聚毒器,發(fā)出“?!钡囊宦暎诌€沒拿出來,就見一個影子朝棺材而來,蕭方毅驚得嚇了一跳,手里捏著的聚毒器差點(diǎn)就掉進(jìn)棺材里。趕緊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鄭天羽老婆過來了,正盯著自己放在棺材里的手。
糟了,被發(fā)現(xiàn)了!
卻見鄭天羽老婆看了看棺材里的鄭天羽,搖了搖頭又走了回去,坐在凳子上。
蕭方毅腦子也發(fā)懵,剛才自己明顯被她發(fā)現(xiàn)了,正想著怎么處置呢,沒想到她就像沒看到自己一樣。難道是她睡著了在夢游?可她坐回去后又拿出手機(jī)看時間,明顯不像夢游啊。
身邊的張夢晴嬌滴滴的說道:“夫君,你看我厲害吧,我讓她沒發(fā)現(xiàn)你?!?/p>
蕭方毅問到:“剛才是你做的?”
“對呀!我用了一招鬼遮眼,她就沒發(fā)現(xiàn)你了?!睆垑羟缱叩阶约好媲埃瑩u著蕭方毅的手臂道:“夫君,你要怎么感謝娘子呢?”
蕭方毅這才明白,她是在自己面前邀功呢,真是孩子氣。
蕭方毅拿手刮了刮她的小瑤鼻,問道:“娘子想要什么?”
“我想要新衣裳,這身衣都穿了好久了?!睆垑羟缣е直凼疽獾?。
蕭方毅這才想起,自從遇見張夢晴,她就一直穿著嫁衣。“好好好,等回到縣城,我給娘子好十幾套新衣服?!?/p>
張夢晴聽了高興得飛了起來,竟然飄到外邊轉(zhuǎn)悠了一圈才回來,蕭方毅見了,心中暗嘆,這分明就是個小仙女嘛!
第二日,蕭方毅隨著四個到老墳山去挖坑的人一起上山,背上背著包,肩上扛著鋤頭、鏟子等工具。為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叫黑子。
黑子好奇的問道:“小毅來給外公外婆除草?”
蕭方毅見他這么問,這才想起自己從滿了十八歲后去當(dāng)了兵,就再也沒回來祭拜過外公外婆。正好免除了找借口,順口答道:“是啊,好幾年沒來看外公外婆了?!?/p>
“小毅還是個孝順孩子?!?/p>
一路上幾個人又開始議論鄭天羽的死因,無非是各種猜想:
“我猜,是他婆娘害死的?!?/p>
“肯定是鬼尋仇,在外面賺了黑心人命錢,被鬼尋到家里來了?!?/p>
“早說凳子沒倒,還會再死人,果然應(yīng)驗(yàn)了?!?/p>
老祖墳在祖輩中就是請風(fēng)水地仙看好的地,因此不需再請風(fēng)水師來,直接在鄭天羽父親的墳地旁邊開挖就行了。
黑子在手上吐了口水,然后搓了搓雙手,揮起鋤頭動了第一鋤:“大家加油吧,希望今天就能挖好,看這天氣,指不定什么時候下雪,到時候天寒地凍,土都僵硬了,更耗時間?!?/p>
其他三人也賣力的挖了起來。
蕭方毅今日其實(shí)就是來查那個盜洞,根據(jù)種種跡象,蕭方毅斷定那個僵尸就藏身在這個盜洞里。
為了掩人耳目,蕭方毅先是給自己外公外婆墳前除了草。
因是大陰天,別說陽光,就連光線都很昏暗,張夢晴這個女鬼就大搖大擺的跟在蕭方毅身后。
蕭方毅見她在墳前磕了三個頭,聽她嘴里念叨著:“我是您們的孫女婿夢晴,希望各位列祖列宗保佑夫君富富貴貴,平安百歲?!彼闶莵碚J(rèn)門了。
蕭方毅從包里拿出一些黃紙,就當(dāng)紙錢,用引火符點(diǎn)燃,燒給祖先,黑子等人見自己做的有模有樣,便失了興趣,專心挖地。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蕭方毅看他們四人已經(jīng)挖到深處,堆起的土,把視線擋住了。蕭方毅趕緊把羅盤拿出來,默念口訣“引”,羅盤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起來,指向那個盜洞的方向,蕭方毅拿起東西就朝那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