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方毅從包里拿出五百塊,遞給一旁的組長。組長負(fù)責(zé)收錢和出納,可事物繁忙,各種買東西、干活、禮儀、樂隊、和尚道士等干活都要找他拿錢,因而才把登記禮金的事情交給蕭方毅來辦。
組長鄭年華,見蕭方毅居然拿出五百塊禮金,不禁對他刮目相看,在賬本上登記上蕭方毅的名字,然后做了移交。
蕭方毅也無事可做,拿起令牌一看,竟然有10010/12110功德,自從上次用完之后,已經(jīng)沒有功德了,后來燒了李宜那具尸體,漲了2000點功德,剛才漲10點,另外1萬點,難道是張夢晴的?
伸起手掌,用意念打開蘋果渣,查詢功德值,上面只有2000點可用。
蕭方毅琢磨了一會,終于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
10010/12110這個數(shù)值,前面是令牌現(xiàn)存鬼魂的功德,后面是自己總的功德。而蘋果渣上面的是,經(jīng)過陰間認(rèn)可的功德,可以直接在商城系統(tǒng)使用。令牌里張夢晴和鄭嬸的鬼魂要等鬼差接收之后,才會轉(zhuǎn)到可用功德里面。
心想,多收幾個張夢晴這樣的女鬼,很快就能到十萬功德成就人師之境了。蕭方毅現(xiàn)在被女鬼纏上,就怕她不肯去投胎,不禁又頭疼不已。自己能哄住她一時,難道能哄住她一世不成?等鬼差一來,肯定就被揭穿了,只希望鬼差能制住她才好。心里又希望鬼差晚一些來,讓自己和張夢晴多處些日子,到底是因為什么,蕭方毅自己也說不清楚。
鄭嬸的靈堂搭在村里的祠堂,是一座老房子,只有辦理大事的時候才會用到。祠堂周邊全都是老舊的土磚房,以前是民居,現(xiàn)在村民生活富裕了,在村外圍建了新房,這些舊房就被拿來放些雜物,常年也沒人打掃,又破又舊,散發(fā)出一股霉味。
靈堂擺在祠堂偏右側(cè)的位置,棺材前面有一桌,上面放著三牲祭品,和一個香爐,供前來吊唁的人上香。棺材下面放著一個銅盆,里面盛滿菜油,一張衛(wèi)生紙卷成的燈芯正在燒著,這就是長明燈了。
祠堂中間擺著一個八仙桌,上面放了二十來個盛米的竹筒,一個就是一升,里面裝滿米,米里插著一個巴掌大的令牌,上面寫著各個神仙的名字,旁邊還有各種祭品,算是孝敬各路神仙的。
八仙桌后面坐著一個胖和尚朝門口嘴里振振有詞,一邊在燒紙錢。
蕭方毅聽去,只聽懂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中的幾句,其他一概聽不懂了,他口里念得很快,很是熟練。
祠堂左側(cè)一個大喇叭正在大聲放著哀樂,聲音梗概凄涼,向眾人宣布,這里又逝去一條生命。
蕭方毅拿起桃木,繼續(xù)拿匕首削了起來,按照師父的提示,要先用小刀削出個外形,然后在精雕細(xì)琢,再刻上符陣,到最后還要貼上相應(yīng)的符紙,這樣使用之時,便威力大增。
經(jīng)過一天,鄭小華終于忙完了,接來到祠堂守孝。已經(jīng)天黑,吃過晚飯,祠堂里電視機也放了起來,用DVD放的一些港劇槍戰(zhàn)、武打片等電影,來吸引人氣。
到了半夜一點多鐘,大多數(shù)人都離開了,剩下緊緊四五個人。
“你也去睡吧。”
蕭方毅被鄭小華推出祠堂。無奈之下,只好安慰他“你也別太熬了,明天你還一堆事要忙,你看你眼睛,怕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了,我去睡兩個小時,然后再來替你?!?/p>
因為張夢晴在令牌里已經(jīng)在催促夫君上床睡覺了,蕭方毅必須去把她安慰好才行。
蕭方毅正想回房間,就聽到外邊狗叫了起來,祠堂里看電視的人都站了起來。
“偷雞賊又來了。”
“這賊人真可惡,連雞鴨都不放過。”
“不可是嗎,我家的小雞崽都被禍害了?!?/p>
“要不,我們?nèi)ププ∷??正好現(xiàn)在人多,他插翅也難飛?!?/p>
眾人議論紛紛,拿起手電出去抓偷雞賊。
蕭方毅也緊跟在后,朝著狗叫的聲音追尋而去。
狗叫了一陣便停下了叫喚,蕭方毅跟著他們來到雞舍,一個五十來歲大伯拿出鑰匙,打開鎖,用電筒照進去,數(shù)了一下,雞沒少。
“一定是我們來驚動他,逃走了。”
“下次我們悄悄的來,肯定把他抓住。”
蕭方毅問到:“狗剛才在哪里叫?怎么聽不到叫了?!?/p>
只見老伯聽完,拿著手電朝另一房里看去,里面除了一灘血跡,什么都沒有。
老伯破口大罵:“這個天殺的,雞沒偷走,卻把狗偷走了?!?/p>
蕭方毅回到住房,放出張夢晴,猝不及防就被她雙手抱住。
“相公,我一個人在里面,好孤單啊。”張夢晴把臉靠在蕭方毅肩上,用那吳儂軟語的口氣撒嬌。
蕭方毅被這聲相公喊得全身都酥了,女人天生就會撒嬌嗎?連女鬼都會撒嬌。
洗漱完畢,一人一鬼大被同眠。
第二日,晚上,幾只雞被盜。
第三日,晚上又幾只雞被盜,偷雞賊還是沒抓到,毫無頭緒。
為了止損,村民把雞提前殺了,反正現(xiàn)在是大冬天,也不會壞掉。
第四日四更時分,鄭嬸的棺材移到路邊,由兩張木凳撐著,只等天一亮就抬上山去入葬。棺材下面擺著長明燈,在漆黑的夜里,就像一團招魂的鬼火。
早上七點多鐘,陰天,寒冷。村民和家屬已經(jīng)就位,唯獨少了一個抬柩的鄭天羽。鄭天羽是鄭小華的伯伯,兩日前已經(jīng)從廣南省回來了。
鑼鼓、嗩吶聲,嘈得整條街都能聽到,難道是上廁所去了?
他家婆娘打電話催促,沒人接。
可出殯的吉時已到,農(nóng)村人還是很信這個的,耽誤了時間,便會對子孫后代不利。
蕭方毅見狀,對穿著孝服的鄭小華和鄭愛軍說道:“就讓我來送鄭嬸最后一程吧?!?/p>
鄭愛軍手里端著靈牌,心情本就不愉快,這下更是暴跳如雷:“連送自家嫂子上山的事,都不來,在外面賺了錢,架子就端起來了?!薄敖袢站投嘀x小毅了,等回來了我再找他算賬?!?/p>
蕭方毅去擔(dān)任一肩,一共十六個人抬,棺木加上抬的木頭扎的架子,起碼五百多公斤,每人分下來也就六十多斤,并不重。
在鑼鼓嗩吶聲中,終于起肩。走了大概十多米遠(yuǎn),就聽見旁邊圍觀的村民在議論紛紛。
“村里年前還要死人?!?/p>
“你個烏鴉嘴,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
“這個說法歷來就有,只要起棺的時候,凳子沒倒,村里就還要死人?!?/p>
“剛才兩張凳子都好好的,沒有倒下,后來被人看見了,用腳踹倒的。”
蕭方毅這才想起村里以前的傳說:棺材起肩,抬棺之人必須用拖動式抬起,把支撐棺材的兩張凳子拖倒,否則意味著這兩張凳子還要再用來支撐棺材,潛意思就是還會再死人。
這都是過去的說法了,現(xiàn)代社會,誰還會信這些迷信?再說這個說法應(yīng)驗也極少,一部分是因為抬棺之人忌諱,基本都會有意把凳子拖倒,二來就算發(fā)生了,根本就不應(yīng)驗。
鄭嬸的墳地是村里常用的老墳地,數(shù)十年來,全村死的人大多埋在這里,因而特別陰森?,F(xiàn)在大冬天,百草凋零,除了幾個山頂?shù)那嗨?,只有幾只老鴉在叫,顯得凄涼而已。如果是夏天,灌木長得郁郁蔥蔥,膽大的人都不敢單獨到這山上。
一通儀式過后,鄭嬸便入土為安了。
一個小孩拉著一個小婦人的手,突然喊道:“媽媽,你看這里有個黃鼠狼洞?!?/p>
眾人忙完了,也安心下來,見墳地有個黃鼠狼洞,也都來看稀奇。
這個洞離鄭嬸的墳大概五十多米,在山腳處,周圍全是墳?zāi)梗紱]有碑,有一些年頭了,因而有老鼠洞也不稀奇。可黃鼠狼洞就有點令人尋味了。
黃鼠狼在農(nóng)村流傳出很多神秘的故事,有個尊稱叫‘黃大仙’。
整個洞,渾圓,直徑大概四、五十厘米,周圍全是枯黃的茅草,看起來,已經(jīng)好幾年了,一直沒被人發(fā)現(xiàn)而已。
看完之后,就紛紛下山,有好事之人,拿起放完的煙花紙筒,就往洞里篩“叫你在里面冬眠,讓你出不來?!?/p>
蕭方毅也準(zhǔn)備回去收拾東西返回縣城,還未回到村里,就聽人接到電話說“村里又死人了?!?/p>
蕭方毅一聽,又有鬼魂可以超度,也跟著朝村里趕去。
太多人圍觀,蕭方毅擠不進去,只聽到有人說:
“果然應(yīng)驗了啊?!?/p>
“我就說,凳子沒倒,村里還要死人?!?/p>
“好不容易在外面開廠發(fā)了財,卻無福享受了。”
蕭方毅好不容易擠進去,看見死者已經(jīng)躺在一張席子上,正是今天沒有出現(xiàn)的鄭天羽,沒想到竟然死了。
脖子左側(cè)兩個大洞,周邊烏黑,連帶整張臉都青中帶黑。眼睛掙的老大,好像看見了恐怖的東西,死不瞑目。
有人脫下身上的孝服,蓋在他身上,把臉蒙住。
“一定是被蛇咬了?!?/p>
“肯定是很毒的蛇,都來不及叫喊就中毒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