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晴在懷里說道:“相公不要趕我走,好嗎?我保證不害人,不耽誤相公另娶新娘,只要讓我呆在相公身邊就好了?!?/p>
蕭方毅感到胸口有點(diǎn)發(fā)濕,低頭一看,這女鬼張夢晴竟然又哭了起來。
蕭方毅只好應(yīng)承下來:“好好好!,我不趕你走就是?!?/p>
張夢晴這才破涕為笑,美美的睡了過去。
蕭方毅不知何時才睡,早上被手機(jī)鈴聲吵醒,張夢晴還在懷里看著自己,見被自己發(fā)現(xiàn),又趕緊把眼睛閉上,可臉上卻爬上了一道紅暈,嬌艷欲滴,煞是誘人。
蕭方毅拿過手機(jī),接通電話。
一個哭噎的聲音說:“毅哥哥,鄭嬸昨晚已經(jīng)老去了,你來幫忙吧?!?/p>
蕭方毅一聽,趕緊安慰道:“小華,你也別太難過,我馬上回來幫忙?!?/p>
這個小華名叫鄭小華,是自己小時候的玩伴,經(jīng)常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鄭嬸是他媽,之前檢查出肝癌晚期,死期早定,因是農(nóng)村,流行土葬一旦村里死了人,要出殯,就需要人抬棺,人、棺木加上里面的石膏壽被等東西起碼五六百公斤,需要十六個人抬,加上換肩人員就要三十二人。村里精壯男子都外出務(wù)工了,這就造成人手不夠,蕭方毅早就答應(yīng)去幫忙抬棺,鄭小華這才給自己打電話。
蕭方毅這一趟回去,不但能收魂拿功德,還能了了一樁承諾。
張夢晴趁著蕭方毅打電話已經(jīng)起床穿好了衣服,見蕭方毅起來,便來伺候他穿衣。
“我自己來吧,這些衣服,你還不會穿。”
張夢晴卻鼓著雙頰:“哪有不伺候夫君穿衣服的娘子?我不會,你教我就是了?!?/p>
蕭方毅只好從被窩里爬起來,把衣服拿來,一件一件教她怎么穿,然后又教她用家里的電器。
所有東西都教了一遍,沒想到這個張夢晴竟然一學(xué)就會,很快就會用電器了,一邊催著蕭方毅去洗漱,一邊給他準(zhǔn)備早餐。
蕭方毅洗漱完,張夢晴已經(jīng)煮好了一大碗陽春面。擺在桌上,正含情脈脈的等著自己呢。
“太多了,我吃不完,我們一起吃吧?!笔挿揭隳闷鹨粋€小碗,分出一半給她。
等吃完了面,太陽早就升起來了,也無法練陰陽眼,女色果然是事業(yè)荒廢的毒藥。
蕭方毅感慨一聲,就來到地下室,削下一塊木頭做桃木劍。
背包裝上幾件換洗衣裳,準(zhǔn)備出門去鄉(xiāng)下。
蕭方毅早已弄清楚張夢晴的能力,她能白天在室內(nèi)活動,但不能見陽光,甚至陰天還能去室外?!澳镒?,你在家等我,還是到我令牌里休息?”
“我到相公令牌里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收。”蕭方毅念動口訣,張夢晴變小進(jìn)入到鬼差令牌。原來,只要鬼怪自身愿意,還是能收進(jìn)來的。
“這里面是什么樣子?”蕭方毅也好奇,令牌空間里是什么樣子。
“里面是一個小花園,還有蜜蜂和蝴蝶呢,這里的太陽可暖和了?!睆垑羟缭诹钆瓶臻g答道。
從她語氣里能聽得出她很高興,蕭方毅就放心了。
搭上縣里的班車,朝鎮(zhèn)里行去。蕭方毅看著兩旁的行道樹飛速向后倒退而去,思緒也回到了小時候。
自己老家是一個叫方口鎮(zhèn)的黃土村。村子不大,也就百來戶人家,全村都姓鄭,父親蕭愛國是入贅的,在全村都不怎么受待見,自己母親鄭雯君卻和父親很恩愛,還讓自己隨父姓??刹坏絻赡陼r間,外公外婆就相繼過世,又過了一年,就連母親都失蹤了。
村里人都說是父親害死了外公外婆,又弄死了自己母親,要奪鄭家財產(chǎn),甚至還報了案,但沒有任何證據(jù)。但自己知道,母親不是父親害死了,而是真的失蹤了,十多年來,父親一直在尋找母親。
蕭方毅看著錢包里,那張合照。那是自己周歲時,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母親坐在左邊,父親坐在右邊,自己被兩位大人牽著站在中間,這張照片,是自己對母親的唯一印象。
父親曾說“你母親離開的時候,還懷著兩個月的身孕,不知道她在外面吃多少苦?!笔挿揭汩L大以后,也曾在網(wǎng)上發(fā)布尋人啟事,可杳無音訊,無人回復(fù)。
蕭方毅在村里一直到十二歲,小學(xué)畢業(yè)。父親在縣城找了份工作,自己才離開村子,搬進(jìn)了那個二十平米的宿舍。但每年清明、中元節(jié)蕭方毅都跟著父親回來祭拜外公外婆以及鄭家列祖列宗,這才慢慢消除了村里人的敵意,慢慢接納了父親和自己。
蕭方毅在學(xué)校把樊文建打了一頓,被開除后,就被父親送去當(dāng)兵。就在入伍的前幾天,父親就去世了。
蕭方毅回想自己過去的二十二年,就一個單親孩子的悲劇史,從小養(yǎng)成了剛烈、要強(qiáng)、自尊又敏感的性格,有時又格外沖動,憑著一股沖動把樊文建腿打骨折,事后自己還納悶,當(dāng)時哪里來的勇氣。
直到當(dāng)了兵,才慢慢緩解自己那些不好的性格,人也慢慢變得隨和起來。
既然上天給了自己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那自己定不能虛度了錦繡年華。
蕭方毅打定主意,一定要修成天師,站上人巔,替師父奪回身牌,報答這份再造之恩。
蕭方毅從包里那出那小塊桃木來,蕭方毅怕引起人異樣,所以,劈下來的木頭還不足二十公分,只能打造成一把小型的桃木劍,以備不時之需。心里總感覺,這次回鄉(xiāng)下,可能就用得到這把桃木劍。
拿起軍刺小心的削著木頭。這把軍刺精鋼打造,聽說還是瑞典那邊定做的。是自己那一屆軍中新兵比武的獎品,一共才五把,蕭方毅有幸奪得第三,贏到一把。
一到鎮(zhèn)里,馬路變得擁擠起來,各種商販擺起了馬路市場,大多是賣糖果、干貨、肉類等過年物資。
下了車,正好遇到鄭小華騎著摩托車。
鄭小華二十一歲,略瘦。頭上頂著一塊細(xì)長的白布條,上端用細(xì)麻繩綁著,下面拖到膝蓋處,身上披著白色孝衣,腰上用稻草綁著,說是孝服,其實(shí)就是一塊白布,中間剪一個洞,從頭上套進(jìn)去就穿上了,如果不用稻草綁著,就隨風(fēng)飄了。
蕭方毅見他眼皮腫脹,雙眼通紅,明顯是哭得過度,也沒休息好。用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別太傷心了,鄭嬸拖了這么久,再拖下去也是難受,如此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p>
鄭小華點(diǎn)點(diǎn)頭“我過陣子就好了?!甭曇糁忻黠@帶著嘶啞。
“你在這里稍等我一下,我還要去買雞和狗肉。不知道哪個天殺的,連雞和狗都偷?!?/p>
蕭方毅也隨著他朝市場逛去。
原來,村里養(yǎng)的雞和狗,本來農(nóng)家養(yǎng)來過年吃的,結(jié)果鄭嬸過世,就被鄭小華買來辦喪事。只等要用的時候,再去買來就是??蓻]想到的是,竟然會接二連三的丟失,這樣一來,數(shù)量就少了,因此鄭小華今日來墟市買一些。
“一定是最近過年回村的人多了,那些小偷也回來過年了。”鄭小華沙啞的嗓子惡狠狠的說道“連辦白事的雞也偷?!卑捶娇阪?zhèn)的習(xí)俗,每桌要上最少兩只雞供來賓吃食。
鄭小華接著說道:“現(xiàn)在人大多回來過年了,也不需要你來抬柩了,你幫忙照顧來往賓客,可以嗎?”
蕭方毅點(diǎn)點(diǎn)頭,按老家的習(xí)俗,抬柩之人是本姓的人最好,只有缺人的時候才會讓外姓人幫忙,而自己姓蕭不是姓鄭,現(xiàn)在年關(guān),大量務(wù)工人員返鄉(xiāng),自然不需要自己抬柩了。
蕭方毅坐在摩托車后面,路上人群三三兩兩的走著,顯得十分熱鬧,一股過年的氣息撲鼻而來。
心中暗嘆一聲,今年又是自己一個人過年了!不,好歹還有個女鬼張夢晴陪著。
蕭方毅自己家的土磚房,早已經(jīng)倒閉多年,因而被鄭小華安排在隔壁的鄭天羽家里住。
鄭天羽是鄭小華的伯伯,在廣南省開個小廠子,全家都搬去了那邊,偶爾有時會回來過年,平時就把鑰匙放在鄭小華家里,讓他幫忙照看房子。今年本不準(zhǔn)備回來過年,但鄭嬸過世,也得趕回來了,現(xiàn)正在路上。
蕭方毅把東西放好,便去靈堂上一炷香,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然后默念招魂訣,把鄭嬸的魂魄召喚出來,拿令牌收了,又是10點(diǎn)功德到手。
蕭方毅行完禮,把一旁行跪禮的鄭愛軍拉起來。鄭愛軍是鄭嬸的老公,鄭小華的父親。
鄭小華給自己安排的工作是做會計(jì),就是登記來往賓客上禮的數(shù)據(jù)。
蕭方毅坐到椅子上,上面已經(jīng)寫了十來個名字,都是本村的親朋鄰居,上的禮也有大有小,五十到五百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