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蓮花開》第三十六章 袁玉英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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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袁玉英生產

發(fā)布時間:2018-11-27 12:00:00      字數(shù):2026字

“這個小妮子也真是命大,連遇上劫匪都沒能要了她的命!”劉花蕊坐在太師椅上憤憤不滿道。春杏蹲在一旁給她揉腿,聞言抬起頭說道:“二奶奶,您別生氣了,我看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p>

“你什么意思?”劉花蕊問道。

“你看,袁玉英沒受傷,可大少爺卻傷得很重,一條命都去了半條,大奶奶那里定是看袁玉英不順眼了,咱們不妨添把火,在陳府說袁玉英的孩子是個災星,所以還未降世就給生父帶來血光之災,這樣一來大奶奶那里定然是容不得她了?!?/p>

“這話,沈如煙能信嗎?”

“大奶奶向來迷信,只要有人說這句話,她肯定就會忌諱。不過這話最好不是咱們來說,而是讓陳景琦去說效果最好?!?/p>

“行?!眲⒒ㄈ镄Φ溃骸靶『⒆幼詈煤弪_,這事你去辦,只要讓他在沈如煙面前把這個事提一提,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p>

過了幾天,陳鴻宇雖然好轉,但傷勢過重,仍躺在床上養(yǎng)病,沈如煙急得在屋子里打轉,陳景琦哭哭啼啼地跑過來找她,撲到他懷里說道:“曾祖母,我做噩夢了,太可怕了!”

“景琦不哭,跟曾祖母說說,你做什么噩夢了?”沈如煙雖然心急如焚卻還是安慰道。

“我夢見,夢見父親娶的后娘肚子里的孩子了?!标惥扮榱嗣樯蛉鐭煹谋砬椋^續(xù)說道:“他說他是來討債的,現(xiàn)在父親的債討完了,很快就輪到我了,曾祖母,我怕!”

此話一出,沈如煙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看了看伏在她膝蓋上的孫子,又抬頭看了看佛堂中的神靈,一時間,一身冷汗。

沈如煙沒想到陳景琦竟然做了這樣的夢,再聯(lián)想到這幾日府中關于袁玉英腹中孩子是個災星的傳聞,心里已經信了七八分。她向來心狠,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終于在心里下了決定。

冬去春來,第二年秋的某日,袁玉英在屋內發(fā)出慘痛的叫聲,鴻宇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陳府煙雨閣北堂屋。

此刻,站在堂屋外的陳鴻宇正焦急地望著里屋,全不理會丫鬟們提水端盆的進進出出。

沈如煙從遠處走過來:“鴻宇,女子生產,男子理應回避?!?/p>

陳鴻宇心急如焚,卻還是解釋道:“祖母,我知道,我就在這外面等著,不進去?!?/p>

從掛著厚厚門簾的里屋,傳出袁玉英的喊叫聲。

陳鴻宇抿著唇不說話,沈如煙則問道:“怎么啦?生不下來?”

產婆在屋里語無倫次說:“費了勁兒了!使勁!使勁呀!”話音未落,又傳出袁玉英的喊叫聲。

陳景琦此時跑過來,被沈如煙攔?。骸熬扮瑒e胡鬧!”

陳景琦墊著腳,往沈如煙耳邊湊,小聲說道:“曾祖母,你可要記住答應我的話!”

隨著袁玉英的一聲慘叫,里屋的產婆大喊一聲:“生下來了!”

頓時一切都靜了下來,陳鴻宇松了一口氣。

產婆在里屋接著喊道:“是個小子!”

隨后,產婆又喊道:“怎么沒動靜了?”

里面安靜下來,沈如煙不由問道:“怎么回事?”

產婆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大喊道:“大奶奶不好了,這男孩是個死嬰!”

陳鴻宇瘋了似的拉住產婆:“不可能,你給我說清楚!”

那產婆哆哆嗦嗦的看了一眼沈如煙,咬牙說道:“大少爺,胎兒羊水少,孩子臉都是青紫色,大少爺,我,我也沒辦法啊?!?/p>

陳鴻宇聽了之后氣火攻心,一下子便暈了過去。沈如煙吩咐下人把他抬回屋子:“去把王太醫(yī)請來?!?/p>

說完她也不顧污穢,走進產房內,袁玉英此時虛弱地躺在床上,意識還清醒著,看見她便問道:“祖母,是個男孩女孩?”

沈如煙冷冷的說道:“是個死嬰?!?/p>

“不可能!”袁玉英在床上掙扎,眼睛瞪大,吼道:“我聽見他的哭聲了,絕對不是死嬰!”

沈如煙把嬰孩遞到她眼前:“你自己看,看清楚了?!?/p>

袁玉英在床上起不來,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一動不動的嬰孩,半晌后留下淚來。她累極了,緩緩閉上眼睛暈死過去,嘴里還呢喃著:“我聽見他哭了。”

那天夜里,風雨大作,電閃雷鳴,袁府柳蕙曾居住的那個小院被天公摧殘,那棵承載了袁玉英與母親美好時光的木蓮樹也未能幸免,樹干攔腰折斷,凄慘地垂在庭院一角。

紹興市勝利西路563號,大通學堂內。

“瞄準目標,手要穩(wěn)。眼神要準,切記猶豫和軟弱是革命的禁忌!你們的每一顆子彈都不能浪費,要對準敵人的胸膛!”說話的是個女子,她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和皮靴,聲音堅定而有力量,在砰砰的子彈聲中依舊清晰可聞。

她的身旁圍了一圈學生,呈半月形狀向外散開,此時眼里無不充滿崇拜,不知是誰起頭拍起了手,學堂里頓時響起一片掌聲。而就在一片掌聲中,學堂外突然跑進來一個學生,秋瑾記得他,叫李光巖。他慌慌張張的沖到跟前說道:“秋先生不好了,徐……徐錫麟他就義了!”

此時此刻,正是1907年7月14號,時值盛夏,學堂的庭院中蟬鳴陣陣,陽光不遺余力地灑在眾人身上,在地面投射出一塊塊斑駁的剪影。秋瑾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陰冷,那冷像冰錐一樣嗖的一下戳進她的心里,竟凍得她一時麻木失去了知覺。她就愣在那,半晌后搖搖晃晃地退了一步,嘴唇嚅動突出兩個悲痛的字眼:“伯蓀?!?/p>

伯蓀正是徐錫麟的字,他是秋瑾加入光復會的引路人,更是志同道合的革命戰(zhàn)友,正是他創(chuàng)辦了大通學堂,羅致少年英俊,教以軍法紀律,為革命培養(yǎng)人才。秋瑾知道革命總要有犧牲,然而卻沒想到分別來的這樣突然,讓向來剛強的她也不免恍惚了片刻。

“具體怎么回事?”她強忍心中悲痛,對前來報信的李光巖問道:“可還有其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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