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撿起地上帶血的菜刀,就要砍我,好在村民們將他死死抱住,我也急了,我說你傻啊,我全身被綁成這樣,我怎么殺她?眾人勸阻,我被五花大綁,不可能下得了手。
馬祥死了老娘,自然痛苦,但是面對五花大綁的我,他也知道這樣殺人是不可能的,他看著我身上的血,我知道他疑惑,我讓他看看豬圈里的豬就知道了。
我讓眾人給我松綁,去把我爸找來,馬祥老娘是被秀香鬼上身給弄死的,我昨晚親眼所見。
院子里雅雀無聲,山里人十分講究這些,對鬧鬼之事深信不疑,冷不丁不知道誰喊道:“不好了,村口有具死尸?!?/p>
村口有死尸?山里人最忌諱這種事,頓時人心惶惶,個個都擔(dān)心會不會是自己家誰出事。
那個喊話的人說不是馬家鋪人,是嫣山村的,就是那個給人抬重的寧三,我聽著腦子“嗡”一聲,寧三死了?這怎么可能?他是干力氣活的人,身體一直很健康的,而且昨天傍晚他還來找過我,馬祥媽還給了他一個白色袋子,當(dāng)時看他很正常啊。
我讓馬祥趕緊將我身上繩子解開,讓我過去看看,可馬祥這個愣頭青,他死活不同意,認(rèn)定我跟他老娘死有關(guān),怎么也說不出個理。
我只得求身邊的一個老鄉(xiāng),讓他趕緊去找我爸,一下死倆人,不正常啊,我爸雖然不是道士,但我們穩(wěn)公也與陰人打交道,加上我爸在十里八鄉(xiāng)也是名聲在外,所以那人馬上答應(yīng)了。
院子里的人一哄而散,都跑到村口去看熱鬧了,馬祥左顧右盼,不知道該做什么。
我說你還愣著做什么?快把我解開,難道你一直讓你老娘在稻床上躺著?馬祥這才給我解開繩子,我將他家大門拆下來,在院子里搭上停尸板,將馬祥媽的尸體放上去,看著老太太尸體,我渾身發(fā)抖,就差一刀自己的腦袋就要被砍下來。
再在尸體上方搭起草棚子,防止尸體被陽光照射,剛剛將停尸棚搭好,我看馬祥媽的嘴角露出一點(diǎn)白色,那是昨晚塞進(jìn)口中的塑料袋,我準(zhǔn)備拿出來,卻被馬祥死死攔住。
這時我爸來了,看到我爸,我心里別提多委屈,我爸見到我便問:“你干什么?怎么一臉鍋底灰?”
鍋底灰?我用手摸了摸臉上,手上全是黑色,我趕緊去馬祥家后院的水池,對著水池看自己的臉,果然自己臉上跟黑人似的,我被綁了一夜,怎么搞一臉鍋底灰?
轉(zhuǎn)念一想,我心跳加速起來,昨晚那個黃衣女鬼在我臉上涂畫,難道就是在我臉上涂鍋底灰?回想她當(dāng)時好像唱著“臘月大雪飛,爆竹聲中年,我穿花衣裳,阿媽看得見,臉上鍋底灰,我成大黑臉,夜間沒太陽,阿媽看不見啊看不見。”
涂上鍋底灰,阿媽看不見?昨晚馬祥的死鬼老婆來,不就是找孩子嘛,她翻遍了所有的草垛,唯獨(dú)我躺著的那垛沒翻,黃衣女鬼脫了我的花衣服,給我涂了大黑臉難道是為了不讓馬祥老婆的鬼魂找到我?她這是在救我嗎?
沒來得及多想,我爸在外面喊我,我趕緊將臉洗干凈出去,院子里已經(jīng)聚集很多人了,我爸與馬家鋪村長馬大爺一起,跟馬祥談話,我爸說寧三孤獨(dú)一人,現(xiàn)在也死了,我們還得回去給他料理后事,馬祥媽這情況得趕緊下葬,至于馬祥老婆秀香,我們來想辦法,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馬祥不愿意放我走,但馬大爺發(fā)話,說既然寧師傅都保證了,還有什么不相信的?他拍板,讓我們先回去處理寧三后事。
也不管馬祥什么態(tài)度,我爸拉著我便往村口跑,馬家鋪的村民已經(jīng)在寧三的尸體上蓋上了白布,我雖然很怕,但還是想確認(rèn)一下究竟是不是寧三,我蓋在臉上的白布抬起來一點(diǎn),從側(cè)邊看。
我倒吸一口冷氣,確實(shí)是寧三,而且他死的狀態(tài)跟馬祥媽的狀態(tài)很像,也是一刀砍在脖子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皮肉連接著,十分的恐怖,而且寧三嘴角露出一點(diǎn)白色,應(yīng)該也是塑料袋,我跟我爸說,我爸抓著那塑料袋往出一拉,袋子里裝著東西,打開一看,真是讓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