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面,有一股刺鼻的西藥味,混合著難聞的酸臭味,非常的讓人感覺不舒服。
真不知道姚夢晨是怎么一直待在這里面的,而且一待就是好幾天。
病房不大,里面的東西一覽無遺,四張病床,都住上了人。
不過,其它病床上面都坐著一個陪護病人的人,只有靠近窗戶的病床上面,沒有人陪護,只有一個病人躺在那里,床前放了很多的診斷議器。
窗戶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婦女,派頭十足,看打扮像是有錢人。
“你媽剛才出去給你爸洗衣服去了?!?/p>
第二個病床上的一個老頭笑著向姚夢晨道。
姚夢晨向那老頭道:“謝謝您王爺爺。”
說完,姚夢晨走進了病房里面的最后一張床旁邊的窗戶前,向窗戶前坐著的一男一女道:“表姑,表姑夫,這是我同學(xué)蕭凌,今天來看望我爸爸的。”
蕭凌走上前來,微微一笑道:“叔叔阿姨好?!?/p>
一男一女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了蕭凌足足五秒鐘的時間,才輕輕點了一下頭道:“嗯,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蕭凌眉毛一挑,這姚夢晨表姑一家人,也太奇怪了吧?
客人來了,不說站起來問候一下,接一下禮品,反而審視的看了這么大一會。
省府議長也沒這么拿架子的吧?真把自己當(dāng)什么人物了?
你這么牛,那咱燕京市的市長還不得天天在天上飛???
難怪那方浩如此目中無人呢,原本根源在這兒,什么樣的老子,教出什么樣的兒子。
老子整天一副派頭十足,眼高過頂?shù)臉幼?,做兒子的肯定也是學(xué)的有鼻子有眼的。
姚夢晨尷尬一笑,趕緊伸手去接蕭凌的東西,滿臉歉意的道:“來來,東西先放這兒?!?/p>
蕭凌側(cè)了側(cè)身子道:“我自己來吧?!?/p>
然后直接走到床頭,把兩盒禮品放在了床頭柜上,扭頭向姚夢晨的父親看了過去。
旁邊窗戶前的一男一女,看到蕭凌拿的兩箱東西,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
“夢晨,你的同學(xué)里面,都是這樣的人么?”高月香突然向姚夢晨問道。
蕭凌眉毛一挑?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怎么了?
我來到這里,一沒人招呼,二沒人幫助拎禮品,三沒人請坐下。
從始至終,你們就跟兩座雕像一樣,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還沒有問你呢,你什么意思?。?/p>
姚夢晨趕緊向蕭凌打眼色,示意他不要沖動,然后聲音低沉的向那女的道:“表姑,我們家的青花瓷,就是蕭凌幫忙給我賣出去的,要不然我們也沒錢給我父親治病,蕭凌是我們家的大恩人?!?/p>
“呵!丫頭?!备咴孪憷湫σ宦暤溃骸澳銢]有找你方浩表哥幫助,要不然肯定會賣的更多,你是沒有踏入社會,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社會的險惡,很多情況下,明面上人家?guī)椭悖车乩锊恢揽恿四愣嗌馘X呢?!?/p>
蕭凌聽到這話,眉頭一瞇,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女的有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老子脾氣好真以為老子好欺負(fù)???
不僅是蕭凌,姚夢晨等房間里面的其它病人和陪護,聽到這話眉頭也全部皺了起來。
不管怎么樣,人家總歸是幫了他們,現(xiàn)在當(dāng)著人家的面說,這就有點太過份了。
姚夢晨趕緊從背后握住了蕭凌的手,神色陰沉的道:“表姑!蕭凌不是那樣的人,我們大學(xué)同學(xué)三年,蕭凌的人品,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高月香仿佛也看出了姚夢晨的不快,擺了擺手道:“不用那么在意,我就是隨便說說,只是關(guān)心你,怕你吃虧上當(dāng),再說了,又不是找男朋友,只是同學(xué)而已,要求不用那么高?!?/p>
蕭凌眉毛一揚,這姓高的女人存心挑事是吧?
姚夢晨冷聲道:“表姑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自己分辨是非,誰對我好對我不好,我自己也能感覺的出來。”
“你才多大一……”高月香翻了翻眼睛,還沒說完,旁邊的方一民就拽了拽高月香的衣服,打斷了她的話。
“少說兩句吧,畢竟人家是客人,俗話說來者是客,對了,咱們家浩兒呢?”方一民問道。
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個人,右臉上貼著一塊紗布,兩條胳膊上和膝蓋上也裹著紗布。
不過盡管如此,還是能夠輕易的看出,此人就是剛才摔了一記狗吃屎的方浩。
高月香看到方浩此時的樣子,瞬間臉色大變,眼睛瞪的滾圓,一下子從凳子上面站了起來,直接向著方浩沖了過去。
抓著方浩的肩膀,高月香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道:“浩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啊,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弄成了這樣,我要去給他拼命!”
“嘶!”
方浩被高月香抓的疼的輕嘶一聲,一把推開高月香,皺著眉頭道:“你急個什么勁啊,我這不是好好的么,就是走路的時候摔了一跤罷了?!?/p>
“你不是去和夢晨一起接人去了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摔了?夢晨?你表哥和你一起,你表哥都摔了,你怎么沒事?”高月香臉色陰冷的盯著姚夢晨道。
姚夢晨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被氣的通紅。
就在這時,外面進來一個中年婦女,端著個臉盆,里面放著幾件剛洗好的衣服,大概四十余歲,臉上滿是疲憊之色,不過依然能看出,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女人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方浩,滿臉驚訝的道:“浩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這副樣子?”
“還不是和你閨女要接什么同學(xué)!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你閨女好好的回來了,我兒子卻變成了這幅樣子!告訴你段敬敏,如果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給你沒完!”高月香憤恨的道。
蕭凌聽到這里,嘴角抽了抽。
這么奇葩的人,蕭凌還真是沒有見過,自己摔倒了,硬要往人家姚夢晨身上扯。
姚夢晨有一個這樣的親戚,也真是難為她了。
這幸好沒栽狠了,若是不小心栽了一個腦震蕩,或者是牙齒栽到幾顆,估計這高月香能把整個醫(yī)院都給訛上。
當(dāng)然,前提是她是有這個本事。
段敬敏聽到高月香這話,瞬間緊張的問道:“有沒有事,醫(yī)生檢查了沒?”
真要是出了事,估計所有的醫(yī)療費,都要他段敬敏報銷。
方浩煩躁的擺了擺手道:“沒事,就是蹭破了一點皮而已,不用大驚小怪?!?/p>
這時,方一民也走了過來,上下掃了方浩一眼,看方浩沒什么異常,這才點了點頭,神色嚴(yán)厲的道:“沒事就好,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現(xiàn)在剛好在醫(yī)院,也方便治療。以后做什么事的時候小心一點,像你現(xiàn)在這樣子,走個路都能摔倒,以后能做什么大事!”
方浩顯然不敢像對高月香那樣對待方一民,陪笑道:“知道,下次一定會注意的?!?/p>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誰沒有個嗑嗑碰碰的,過兩天傷口結(jié)疤就好了?!狈揭幻駭[了擺手道。
很顯然,在這個家里面,方一民說的話具有很大的權(quán)威。
這一句話,就直接把這件事定格了,高月香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媽。”里面站著的姚夢晨向門口的女人喊道。
蕭凌也是順勢滿臉微笑的喊了一聲:“阿姨好?!?/p>
段敬敏這才看到姚夢晨和蕭凌,趕緊走了過來笑著道:“這就是你說的蕭凌吧閨女?”
“是的媽,今天蕭凌特意來看望我爸?!?/p>
“好,小伙子挺不錯的,之前就想讓你去我家吃飯,后來聽說你受傷了,現(xiàn)在傷勢怎么樣?”段敬敏關(guān)心的問道。
蕭凌擺了擺手道:“已經(jīng)沒問題了,小傷而已?!?/p>
“還騙阿姨呢,夢晨回來的時候都急哭了,你骨頭都斷了,而且還中了槍傷,這么嚴(yán)重的傷,怎么能說是小傷?!倍尉疵裟樕珖?yán)肅的道。
蕭凌輕笑一聲道:“沒事,年輕人,恢復(fù)快,兩天就沒事了?!?/p>
旁邊的方一民和高月香聽到段敬敏這話,臉上都浮現(xiàn)出驚訝之色。
一般的人,那可不是想中槍傷就能夠中槍傷的啊,萬一中了槍傷,那可是直接要命的事兒。
不過緊接著,兩人看到蕭凌臉上滿不在乎的笑容,立刻全都撇了撇嘴。
這哪兒像是中槍傷的樣子,騙鬼的吧?估計也是在吹牛皮,有意思沒,裝給誰看呢!
段敬敏可沒有看到方一民兩人的臉色,拉著蕭凌的手道:“大老遠(yuǎn)的跑到這里,累著了沒?別站著了,來坐下坐下?!?/p>
說著,從床底下拿出來一把凳子,手在上面擦了兩下,然后吹了吹就向蕭凌遞去。
“阿姨您真不用對我客……”蕭凌推著手道,但是還沒說完,就被后方傳來的一道聲音打斷。
“喂,段敬敏,那張凳子是浩兒坐的,浩兒,你受了傷,趕緊去坐下休息一下。”
高月香的大嗓門突然傳來。
段敬敏看著手中的凳子,愣了愣。
扭頭看了看窗戶前的兩個凳子,是剛才方一民和高月香坐的。
一個病床,一般只有一個凳子,另外兩個還是姚夢晨花錢租過來的。
這一家人,一來就把三張凳子全部霸占了,連客人都不給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