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肩突然被人扶住,傷口被碰到,疼得她眉頭一皺。下一刻,沾了藥的棉簽便落到了她背上。
藥里大概有消炎的成分,沾到傷口的時候火辣辣的疼。程稚心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抽著氣說:“好疼……”
“忍著?!?/p>
季大少爺上藥堪比酷刑,程稚心不知道他是不是誠心折磨自己,強忍了半個多小時,才被包扎好。
“傷口別沾水?!?/p>
“謝謝,知道了?!背讨尚奶鄣么诡^喪氣的,對他道了謝,便離開了他的房間。
季宸寧看著擺了一桌子的藥膏繃帶,覺得自己今晚真是鬼迷心竅了。
嘆口氣,他又想起了醫(yī)院里,女孩埋頭落淚的模樣。
程稚心本來還對季宸寧的主動上藥心存感激,可第二天才發(fā)現(xiàn),這藥還不如不上。
張嫂他們得了新的八卦,恨不得把眼睛吊在天靈蓋上看自己,嘴里酸道:“揀高枝兒飛???這招欲擒故縱用得好,手段真高!”
這些話她聽了不知道多少,剛開始的時候還反駁兩句,后來沒心思說什么了,任憑他們?nèi)ァ?/p>
這些人見她不反駁,更是變本加厲。她在季家的日子一下子更難過了。
轉(zhuǎn)眼進(jìn)了秋天,一場秋雨一場寒,程稚心有時候望著枯黃的落葉,想,也不知道璟然能不能在這個秋天醒過來。
這件事還沒想明白,有天早上,卻被季疏雨叫了過去。
“程稚心,你昨天收拾我房間的時候,有沒有見一枚藍(lán)鉆戒指?”
“沒有啊。”程稚心不明所以,她昨天只是幫季疏雨收拾了床榻,整理了被子,什么都沒看到啊。
季疏雨眉毛一豎,看著她:“昨天只有你來過我的臥室,我的戒指不見了,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程稚心,我勸你不要嘴硬,乖乖把我的戒指交出來,否則的話……”
“我可要不客氣了?!?/p>
程稚心被迎面潑了這么大一盆臟水,簡直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
“我真沒有……我連你的戒指是什么樣的都不知道,怎么會亂動……”
季疏雨站起身,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落在后背上。猛地伸手按了一下,果然聽見程稚心“嘶”地叫了一聲。
“喲,你肉皮還挺嫩,這么點兒燙傷到現(xiàn)在都沒好?!”
程稚心垂著頭,忍著疼道:“快好了。”
“呵,”季疏雨冷笑一聲,吩咐家里的保安,“既然快好了,那就去水里泡泡,沒準(zhǔn)泡清醒了,就想起我的戒指在哪兒了!”
她拍拍手,門口站著的保安上前按住她,帶著她往樓下游泳池走去。
季疏雨在二樓看著,見保安一把將程稚心扔進(jìn)泳池,等她掙扎上來的時候,再拿長桿打下去。反復(fù)幾次之后,程稚心也沒有了力氣,逐漸沉在泳池底。
保安也怕她出事,把她拖上來,請示季疏雨要怎么辦。
季疏雨目光陰沉沉的看著渾身濕透的女孩,語氣陰柔的說:“既然現(xiàn)在還沒想起來我的戒指在哪兒,就去雜物間想吧。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再放出來。”
保安不敢多說什么,只是開了雜物間的門,一把把她推進(jìn)去。
“大小姐生氣,今天算你倒霉!能不能活著出來,看你的命吧?!?/p>
程稚心費力睜開眼睛,臉色灰敗如死人,那人不敢再看,把雜物室的門鎖上,快步離開了。
她不知道這種日子自己還得過多久,到底有沒有盡頭。剛才水嗆進(jìn)來的時候,她想,就這么死了,好像也不錯。
雜物間格外的陰冷,潮氣順著薄薄的衣服浸到程稚心骨頭縫里,她打了個哆嗦,閉上眼。分不清是頭更疼還是后背更疼,來季家之后,她身上的災(zāi)病好像就沒斷過。
“好冷……璟然,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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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宸寧回家的時候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四處一看,果然沒看到程稚心的身影。
上次程稚心后背燙傷之后,他還沒來得及和疏雨談過,難道今天又出事了?
他不動聲色的用了飯,放下筷子之后才問季疏雨:“她呢?”
“?。空l?。俊奔臼栌暄凵裆s一下,還是嘴硬著裝糊涂。
季宸寧眼神冷了下去,看著她,說:“疏雨,我最討厭裝糊涂的人?!?/p>
季疏雨平時怕這個大哥簡直入骨,一個撐不住,便招了出來:“在,在雜物室……她自己犯了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