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致魏沒出聲,豆沙手上拎著的燈籠燭火晃動,映出高低可怖的黑影,看著不遠(yuǎn)處的碧汀院,溫筳才微微松了心神。
“回去好好歇息罷,若是日后再受邀,告知一聲放心去就是。缺了出門物件便去找你大姐,若是沒有也可來尋我?!?/p>
抬眸看著眼前燭光昏暗的院子,溫致魏關(guān)心了幾句,便示意她進(jìn)去。溫筳點(diǎn)點(diǎn)頭,依戀地看了他一眼:“女兒告退,父親也早些安歇?!?/p>
溫筳依依不舍地進(jìn)了屋,見溫致魏走遠(yuǎn),才放松地吐了口氣,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門。
......
黃銅鏡模模糊糊地照出溫筳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臉上被劃傷之后又打腫的痕跡未褪,算著她及笈的日子越發(fā)近了,卻連被害的線索都沒有。
溫筳頭疼地嘆氣,從美妝盒中找到修復(fù)傷痕的選項(xiàng),拿出來后是裝在玉盒中用來涂抹的面膜,覆在臉上有瞬間清涼,她舒適地閉眼嘆息,沒注意豆沙推開門進(jìn)了屋。
“小姐,你怎么了?”溫筳睜開眼,豆沙一臉的驚嚇擔(dān)憂,讓她忍不住笑出聲,干脆將她拉過來,將玉盒中剩下的霜膏覆在她早前被打留下的傷疤上。
“小姐!”豆沙愣愣回神,見溫筳笑得差點(diǎn)撲倒,嗔怪地喊了一聲,好在被覆住了看不出她羞惱地紅了臉。
“不是去摘月季了,怎么突然回來了?”怕豆沙惱羞成怒,溫筳轉(zhuǎn)了話頭問她。
“正摘著呢,二小姐就帶著留香要來尋您?!倍股炒蛄怂畮蜏毓j洗臉。
“不早說?!苯舆^豆沙遞來的巾帕,溫筳擦了水珠就往外走。
溫思渺坐在椅上,半天不見溫筳出來,不耐地差點(diǎn)就要起身回去,看了眼門外候著的留香,才勉強(qiáng)耐住性子。
“二姐怎么過來了?豆沙,給二姐上茶。”溫筳進(jìn)來就看溫思渺臉色不好,細(xì)聲細(xì)氣地吩咐豆沙。
“不必了,我來是想問三妹當(dāng)初在留山寺是否真的不曾遭遇什么?”溫思渺緊緊盯住溫筳,掌心緊拽出汗水。
溫筳臉上笑意淡去,端起茶盞淺酌:“我早已解釋過,二姐為何非要難為我?”
“非我要為難三妹,只是留香當(dāng)日‘親眼’見著三妹被人帶走?!睖厮济煳磸臏毓j臉上看出什么,有些失望。
“若是如此,在山寺時二姐為何不說?”溫筳打量溫思渺,不太明白她的來意。
“府中向來是大夫人一手遮天,我哪里敢多說什么,昨日朱雀又來尋留香問山寺之事,我命留香偷聽才得知原委,擔(dān)心三妹再遭人暗算,故特意前來提醒。”
見溫筳并不接話,溫思渺恨恨看了眼外頭的留香,哀怨地嘆氣:“我得了消息來提醒妹妹,不想你卻不領(lǐng)情,早知如此,我何必走這一趟。”
“好事不上門,二姐想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說?!睖毓j僵著臉,冷淡開口。
“邊巷的劉婆子最近常來府中,聽說是替員外郎之子求娶。”溫思渺掐著帕子滿臉不甘,“府上除了我,哪里還有能被嫁給七品小官之子的?!”
“這本就是母親所定,我如何能左右二姐婚事?”溫筳了然,想必溫思渺仍未放棄攀往皇室的念頭,不愿白白被做了拉攏人心的棋子。
“也不必三妹做什么,只望日后三妹可在父親面前多提起我些,好過我與姨娘生生在偏遠(yuǎn)被夫人磋磨,連婚事都沒得選。”
溫筳想了會,她能不能再見溫致魏都兩說,答應(yīng)與否都毫無損傷,便應(yīng)了下來。
溫思渺得償所愿,日后溫筳若再與三皇子殿下有上交集,她便好有借口來尋溫筳,想罷這節(jié),她心滿意足地離去。
“你說她這是圖什么?”溫筳疑惑地?fù)u頭,留山寺之事本已過去,溫思渺卻特意跑來提醒一趟。
“奴婢哪里知道。”豆沙茫然眨眼,“不過方才朱雀確實(shí)匆忙出府去了。”
溫筳掩下心中不安,點(diǎn)開美妝盒,打算仿成朱雀的模樣去溫夫人院中探個究竟,若是溫夫人不打算放過她,也好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