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剛在門口稟告,屋里眾人就變了臉色。
溫筳掀開半掛在門上作遮擋的簾子,一眼就掃見了大部分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神色。大都是厭煩憤恨,溫筳癟了癟嘴,低下頭走了進(jìn)去。
看來原身不太討喜啊。
“啪!”
白底青花的茶盞被摔碎在溫筳腳下,嚇得她差點就要跳到一邊。好在時辰不短,杯中茶水早已變涼了。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一抬頭,就見溫夫人冷著臉呵斥她:“這山郊遠(yuǎn)寺倒是給你膽了,趁著天黑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勾當(dāng)?!?/p>
溫筳壓下隱隱的心虛感,回想原身平時的包子作態(tài)上前行了個禮,垂著頭小聲的回答:“午時留香來尋我,道二姐在后山林子里崴了腳,我擔(dān)心出事,就跟過去了。沒想到我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二姐,就連留香也一起不見了....”
話還未曾說完,就有些個急著撇清的忙著出聲。
“我這整天都待在廂房里沒出來過,瞎說也不編個好解釋的,莫不是偷偷去會了情郎不敢說吧?”溫思渺聽聞溫筳提及自己,深怕被遷怒,臉色一變。又見溫夫人凌厲的眼神掃來,緊了緊袖子不假思索張口就反駁。
“既然二姐沒出門,為何留香要來尋我?這事豆沙也聽見了的,母親要是不信,可以喊豆沙來問?!睖毓j抿著唇,跟人撕一頓這種事,作為總有那么幾個黑子的網(wǎng)紅來說并沒有在怕的:“不知二姐為何要污蔑我?”
“豆沙是你的侍女,自然是幫著你的,說不定二姐說的就是真相呢?”溫思渺正要開口,就被溫棠搶了先。
“那二妹不也沒人證實這整日去了哪了?我還覺得她看上了三皇子跟前的楚侍衛(wèi),給人獻(xiàn)殷勤去了呢?!?/p>
溫瑾是溫致魏去世原配岑清梧所出,與溫筳是一母同胞,不久前才與獻(xiàn)王定了親,因此頗受溫致魏的重視,也不怎么怕繼室溫夫人。
剛巧溫思渺確實有攀附權(quán)貴之心,只是并非楚侍衛(wèi),而是三皇子本人,因此聽見這話,也是一臉屈辱,但又無從辯解。
“再說了,現(xiàn)在寺里全是忙著找三皇子的人,溫筳要是有本事惹事,哪能到今天還一副見不得人的蠢樣?!?/p>
溫瑾放在手中捧得微溫的茶盞,懶懶地掃了溫夫人一眼,話里的意思卻是擺明了為溫筳開脫。
溫筳有些驚異的看著溫瑾,記憶中這個與原身一母同胞的大小姐一向喜歡奚落她,少有相幫的時候。
“那誰能知道,說不定平時都是裝出來騙人的,骨子里就帶著她娘的騷氣?!睖靥钠饺章牰嗔藴胤蛉嗽谖葜辛R溫瑾親娘的話,見溫筳毫發(fā)無傷的回來了,暗恨之下一時沖動就罵了出來。
“你是在罵誰的母親?”溫瑾臉色難看的盯住溫棠,嚇得她往溫夫人身后一縮,溫夫人瞪了她一眼,卻不得不開口打圓場,哪想剛好被向來默默無聲的溫筳怯懦的截住了話頭:
“我是信二姐的,但留香.....”
溫筳捏著衣角,有些猶豫的模樣,抬頭看了眼躲在溫夫人身后的溫棠才接著道:“我進(jìn)林子前撞到過一個侍衛(wèi),許是三皇子的人。母親若是不信,使人去問問,或許便知道留香為何要欺騙我與二姐了?!?/p>
“行了,你是想要我派人每個侍衛(wèi)尋過去,好讓那些個眼尖的看我們尚書府的笑話不成?”溫夫人眼中微閃,繼而頗為不耐煩的擺手訓(xùn)斥:“年紀(jì)也不小了,還這般行事毛躁,回去之后到祠堂抄寫十卷經(jīng)書定定性子,免得你爹怪我沒教好你們?!?/p>
溫筳低垂著頭諾諾地應(yīng)了下來,溫瑾冷哼一聲就要出門,門簾就被人從外面掀開了。進(jìn)來的卻是溫筳才見過的楚復(fù),溫筳心中一緊,暗道他莫非是要來揭穿自己的?
“寺中封鎖已除,夫人若是不打算留宿,現(xiàn)在就可以下山了。”楚復(fù)目不斜視地對著溫夫人道,似乎根本沒看見邊上的溫筳,讓她微微松了口氣。
“不知道三皇子現(xiàn)在如何了?”溫夫人曾在宮宴時見過楚復(fù),知道他是三皇子身邊的人,倒也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