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大哥臨終前,簽過一份協(xié)議,你的身家,絕不比思陽能繼承的少?!?/p>
“那又如何?”她伸出另一只手試圖擺脫他的手掌。
他身上帶著凜冽的氣息,讓人覺得危險又沉醉,“不需要你拿出所有誠意,只需要一小部分,而你——”
他伸手捋了捋她耳際的長發(fā),動作十分溫柔,“你可以從我身上學(xué)到,你想學(xué)的一切?!?/p>
她諷刺地說:“多謝,我不想變得和你一樣?!?/p>
“你想報復(fù)我,不惜用那樣低劣的手段,就不好奇,還有沒有別的方式能讓敵損萬分,而自己毫發(fā)無損?”他出聲誘惑。
“誰會腦子抽風(fēng),養(yǎng)只狼在自己身邊?”
她轉(zhuǎn)過頭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傅知遙耐心十足,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像看一個孩子,“你不是我養(yǎng)的小狼么?發(fā)起狠來,六親不認(rèn)?!?/p>
她偏了一下腦袋,幽幽地說:“你不怕我咬死你?”
他松開手,莞爾道,“所以,我才來找你。缺乏冒險精神的人,無趣至極。”
“你想要的那些,大可找安溪,為什么偏要舍近求遠(yuǎn)?”她提醒道。
傅知遙好整以暇地說:“因為我忽然發(fā)現(xiàn),掣肘與人的感覺并不好?!?/p>
“反正我只想找到媽媽,其他的,我不想管?!?/p>
“噢?”傅知遙詫異地坐正,“我以前帶你參加過那么多論壇,也帶你過了不少地方,還給你買過那么多書,你摸著良心說說,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
她吃驚地抬起頭,望向昏暗中那雙閃爍細(xì)碎光芒的眼睛。傅知遙說得沒錯,這些年,她成長于傅家,接受應(yīng)有的教育與禮儀,對傅家的一切耳濡目染。
要說野心,她不是沒有,她渴望用自己的雙手改變生活。但她連一個讓她奮不顧身的理由也找不到,尤其在傅思陽去世以后——那個唯一長在傅家,內(nèi)心充滿善意的男孩。
“你要我怎么做?”她試探道。
“去二哥公司工作,我需要有個可靠的人了解他的一舉一動。”
“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好,更何況,二叔既然知道我去工作,肯定會嚴(yán)加防備。”她反駁道。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我以前教你的那些,都打水漂了?”他皺著眉,“我給你指條路,去求老爺子?!?/p>
“你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非要我參與不可?”
傅知遙淡淡一笑,“你以為,培養(yǎng)你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沒有付出任何成本?現(xiàn)在,是我要用你的時候?!?/p>
“如果我不呢?”
他閑閑地說:“你不會。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而我要的,就是你的心甘情愿?!?/p>
“我可沒你想的那么包子?!彼桓适救醯卣f。
“我不跟與我實力不匹配的人玩,至少跟我合作,你能得到飛速的成長。等你翅膀硬了,再來跟我斗。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配合我?!?/p>
兩人的視線剎那間交錯,傅音南清晰地從他眼底看到毫不掩飾的野心,內(nèi)心不由自主底也冉起同樣的渴望。
遲早有一天,我也要成為強(qiáng)者!
傅宅燈火明亮,院子里栓著一條純種的牧羊犬,通身是黑色的毛,唯有眼圈、脖子處是淺棕色,一雙威風(fēng)十足的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傅音南管它叫大黑,爺爺叫它‘黑子’,只要一聽見有動靜,大黑立馬狂吠起來,聲音嘹亮而雄壯,透透地響在遼闊的天空。
“是我呀,大黑。”傅音南走過去,親昵地摸摸它的頭,大黑受到鼓舞,整個身子都跳起來,朝她吐氣,還要舔她的臉,大黑的鼻腔里發(fā)出細(xì)弱的哼叫聲,十分惹人憐愛。
傅知遙鎖好車,見她跟狗嬉鬧成一團(tuán),蹙眉道,“待會要吃飯了,趕緊洗手去!”
她吐吐舌,依依不舍地離開院子,大黑十分留戀地望著她遠(yuǎn)去的方向。
傅知遙食指套著鑰匙,蹲在大黑面前。大黑十分乖巧地坐在地上,溫順地望著他,傅知遙挑著眉,沒好氣地說:“你也喜歡她?”
大黑歪著頭,顯然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伸出右爪,去扒拉在傅知遙的手,頑皮地發(fā)出邀請。
傅知遙點點大黑的頭,恨恨地說:“不準(zhǔn)跟我搶,知不知道?”
大黑的眼神變得十分溫柔,朝他‘汪’了幾聲,傅知遙這才滿意地拍拍手,往客廳里走。
剛進(jìn)玄關(guān),見傅音南愣在一旁,他下意識地推了推她,提醒道:“換鞋?!?/p>
再一抬頭,發(fā)現(xiàn)滿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