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休養(yǎng)了好久,身體也好了七七八八??墒俏缫梗倧膲糁畜@醒??偮犚姾⑼目藓奥?,大喊不要。
每每夢回,她總縮在角落里,雙手抱住自己,摸著肚子,那個曾經(jīng)有過跳動的地方。抽泣著,一遍遍說著:“阿娘不是故意的!”深陷黑暗,無法掙脫,幾近瘋狂,無法自拔。
漸漸入秋,這樣的情緒時常出現(xiàn),卻好了很多。
殿內(nèi)卻來了個不速之客,長安她又來了。這次步伐更加高傲,像是來示威的。榆木一看見她,心中的傷痛就多加幾分,又想到那日。
“給我滾出去?!庇苣九驴刂撇涣饲榫w,她怕自己真的會不顧一切撕了她這張皮相。
而長安卻并未打算離開,她有意再挑事端,怎會輕易離開。
“皇后娘娘的身份尊貴,長安只是好意看望,娘娘何必如此傷人?不過如此尊貴的皇后,不過也是顆棋子罷了,哦對了,連自己腹中骨肉都護(hù)不住的棋子。”
長安所說的每一字,都刺痛了了榆木。她再也受不住,站起身,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長安并未有羞惱的神色,她一把抓住榆木的手,硬塞給她一把匕首。
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刺。在榆木耳邊說道:“你說殿下是信你,還是信我?”
此時,殿中傳侍的聲音也響起:“殿下安。”等她反應(yīng)過來,長安已然倒地。顧止已經(jīng)走到了殿中。
他看到眼前這一幕,立馬上前,猛地推開榆木。抱起長安,沖著榆木吼道:“毒婦,你這個毒婦!”說完立馬走出章華殿,一刻也不想停留。
榆木癱坐在地上,覺著從心底感到荒涼。她的阿止,一絲信任也不肯給她。從前不是這樣的,是什么時候,阿止開始疏遠(yuǎn)她?
開始不再對她敞開心扉?開始為了一個相識不到三月的女子,來羞辱她,甚至親自毀掉他們的骨肉!
她的真心,阿止看不到嗎?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這種歡喜,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這夜,顧止來了。他是帶著劍來的。他把劍指向榆木,雙眼猩紅。
“你想殺我嗎,阿止?!庇苣竞芷届o,正對他的眼眸,但眼中卻帶著悲哀。
顧止,最討厭她的淡定,不管何時,都如此淡然,淡然地讓他害怕。他的怒火頓時燒了起來。
丟掉劍,再度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地念道:“皇后失德,不配母儀天下!故罷黜之,以儆效尤?!?/p>
榆木再也受不了了,“顧止!我劉榆木!自問無愧于天地,更無愧于你!我歡喜了你十年,為了嫁你,我在父親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太后賜婚。我沒有傷她,她上吊也不是我逼的!一切都是我應(yīng)得的!”她深吸了口氣,像是用盡平生最大的氣力吼著。
“你真歡喜我嗎?你的眼里只有家族利益,連親生骨肉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歡喜?”顧止自嘲地笑著,手上的勁道卻松了“對了,我還不能廢了你,這可是太后賜的姻緣?!?/p>
他淡漠地說著,榆木的心徹底涼了。
她純粹地歡喜他這么多年,真心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糟蹋。就連她腹中骨肉他也可以狠心不要!她是長寧郡主,不可一世的長寧啊!
不過是月華燈會,驚鴻一瞥。深深歡喜上了他,卻因這段情愫,讓她一再受傷。她也是人,也有感情!
她吼道:“我為了愛你,什么都沒了!可是你把我的真心一再踐踏!我再卑微,也無濟(jì)于事!那好,我放過你!阿止?!彼D了頓,嘴唇顫抖著。
艱難的開口道:“既然你怎么都不信,那好,她的傷算我給的,我還給她!”說道最后一句,聲音幾近嘶啞。
雙眼黯淡無光,心中滿是絕望。不再猶豫,一把拿起一旁的劍,一刀刺向自己,正中心臟,倏然倒地。
顧止慌了,任何時刻,都沒有如今的慌亂。神色不在平靜,撲向榆木。一把抱起她,大吼御醫(yī),眼中的絕望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