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簡余按約定好的時間出現(xiàn)在民政局門口。
厲景堯已經(jīng)早早的在那兒等待,他單手插兜靠在車上,長指夾著煙卷,吞吐著煙圈。他挺拔的身姿依舊,神情卻稍顯落寞。
簡余愣了一下,隨即越過他,往里走:“進去吧?!?/p>
驀地,長指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撞進他胸口。
“簡余,我后悔了,這個婚,我不離了?!?/p>
簡余又急又惱:“為什么?昨天不是都說好了嗎?你怎么能出爾反爾?”
她越是急不可耐,他越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我同意離婚也可以,你得先把一個億的賠償給我還清了?!?/p>
他嚴肅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簡余猛然一怔,他這分明是刁難:“我的資產(chǎn)不是都已經(jīng)被你凍結了嗎?你想要盡管拿去?!?/p>
“還差的遠呢,就那么點資產(chǎn)就想打發(fā)我了?”他長指越收越緊,直捏的她表情扭曲,苦不堪言。
“痛!”簡余快要被他逼瘋:“厲景堯,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是還有夏之恒這個相好嗎?讓他替你還,現(xiàn)在、立刻、馬上還?!?/p>
“你妄想!”簡余氣到渾身發(fā)抖。
別說夏之恒根本沒有義務替她償還債務,就單是這數(shù)字,也不是處在家族奪權戰(zhàn)中的夏之恒所能承受的。
“怎么,心疼了?”厲景堯黑瞳驟然放大,神情可怖:“你不是等著我這張離婚證好跟他名正言順嗎?你在他眼里難道都不值這一個億?”
簡余冷嗤一聲,滿眼鄙夷:“我們的感情從來都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只有你這種利益熏心的小人,才會什么都算價值,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愛’?!?/p>
厲景堯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越來越沉。他惱恨至極的將她扔進了商務車里,反鎖車門,將一切嬉笑鬧罵隔絕于外。
他狩獵一般發(fā)紅的眼睛,讓簡余一陣頭皮發(fā)麻,空氣里安靜的只剩下兩個人深長低緩的喘息聲。
“你的意思是,你愛上他了?”嫉妒使他心態(tài)崩塌,他明明該毫無所謂的,可是在聽到她口口聲聲都是夏之恒時,他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擰了一下。
他厲景堯的妻子,竟然愛上了別的男人,還在他面前叫囂,他們當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憤怒,使他對簡余又憎惡了幾分。
簡余的心顫了又顫,她愛誰這個問題,他在乎嗎?他介意嗎?如果是擱在三年前,也許她會開心的以為他在乎她的心,可如今她不會了。除了將錐心蝕骨的痛壓制在心底,她不敢再對他抱有一絲期待。
簡余捏緊雙拳,佯裝鎮(zhèn)定:“是?!?/p>
只這一個字,就讓厲景堯的心態(tài)全面崩塌。
“好,很好?!眳柧皥蚬雌鸫浇牵瑢㈥幒輿]入眼底。
他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只說“行動”兩個字,便掛了電話。
簡余直覺絕不會有什么好事發(fā)生,果然不消片刻,電話便響了起來,是夏之恒打來的。
“對不起,小余,伯母的康復治療費我沒有交成功?!毕闹阋呀?jīng)極力保持鎮(zhèn)定,微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的著急。
簡余掛完電話,立刻將視線投向厲景堯:“你對他做了什么?”
“沒什么,一點小教訓?!眳柧皥驊袘械目窟M座椅里,看戲:“夏家現(xiàn)在估計上上下下都在開會應對股價暴跌的問題,資產(chǎn)遭銀監(jiān)會凍結,哪還有閑錢和閑心思去操心你的問題?!?/p>
“卑鄙!”簡余氣紅了眼,揚起手就朝著他的臉上揮去。